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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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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昭阳酡红着双颊,俯身倾向斜卧在簟席之上的凤翔皇子。一咬牙,合上眼儿,将含在口中的烈酒喂哺入了他唇中。 浓冽的、醺醉的酒液四溢在两人唇齿之间,顺着两人衔接的唇中流下衣襟,沾了两人一身酒香味儿。 凤翔皇子握住君昭阳的唇瓣,探出舌尖扫过她的贝齿,恣意将自己的气息熨入她青涩馨甜的唇舌之间。 一吻足可燎原呵!他的气息像一股岩流,从她唇齿间的罅隙钻进身体,在血脉里游走、乱窜,带来一股温热焰流。君昭阳只觉有一股狂炙的火潮窜遍全身,她喘息着仰起头,任他将火热的唇沿着她闪烁晶莹的肌肤,从合起的眼睫一路烙吻,印在她雪白光洁的颈间。 一定是酒力发作的缘故,君昭阳昏眩地想——在这心乱神焚的酡醉时刻,她几乎要忘记了自己是个眼睁睁的复仇人。 石榴花火红的花瓣,随着微风,纷纷飘落在难舍难分的两人身上。 “哟,好甜蜜呀!”一个带含讽刺的媚笑声惊动了正激烈狂吻纠缠着的两个人儿,唤回了两人都已动情的神智,“这大庭广众的,也不懂得避讳一下。我说凤翔皇爷啊!你是故意刺激这一伙姐妹们的吗?她们可全是你的姬妾呀,这要是捻酸惹醋起来,只怕你就算有三头六臂,也挺难摆得平了!” 君昭阳的神智渐渐自昏眩中复苏,这一回过神来,登时羞得面红耳赤。 只见不知何时她已被凤翔皇子抱着,跨坐在他的腰上,与他眉眼相对。而她胸前的衣襟已被撩了开来,酥胸半露,一角月白色的兜胸,映着莹白高耸的香肌玉肤,益发显得雪艳诱人。 而四周那群妙龄美女们杀人般地妒恨眼光,全如一枝枝利箭般的射在了她身上。 但真正吸引她注意的,却是站在石榴花下,一个妖艳动人,异样风流的华衣丽人。那一身雍容华贵的媚人丰姿,显示出了她身份非凡。 “原来是皇兄最宠爱的宝妃驾临了啊。”凤翔皇子眉眼含笑,面上神情不变,却暗暗调匀着不稳的气息,方才和君昭阳一番纠缠,竟让他差点失去控制,险点儿在这大庭广众之下要了她。 他暗暗提醒自己,看来君昭阳对他的影响力比他想象中要大得多,从去年在瘦西湖相见开始,她就有办法瓦解他向来最引以为傲的自制力,让他动情动欲,一心只想着要和她温存缠绵,抵死不休…… 美人乡是英雄冢啊——他绝不能毁在君昭阳手里! “这皇上最宠爱的妃子驾临了凤凰苑,倒教我是接待好呢,还是不接待好呢?”凤翔皇子撩起一束君昭阳乌黑灿亮的青丝,放到鼻端前深深嗅闻着那清冽如兰的香息,魅眼中全是轻佻放荡的神色,“这要是让皇兄知道我在凤凰殿内苑招待了他最心爱的宝贵妃,只怕我凤凰儿的脑袋随时都要保不住了!” 宝妃妖媚一笑:“我们向来胆大包天的凤翔皇爷也会怕这等小事吗?你都敢窝藏刺杀皇上的女刺客了,还怕招待皇上的嫔妃?” 君昭阳浑身一僵,变了脸色地对上凤翔皇子的眼,因跨坐在他腰上的缘故,两人气息相交,她眼中只看到他,也只能有他! 只见他神色自若,眉眼弯弯含笑,脸上依旧是一副漫不经心、吊儿郎当的轻狂模样。 不知为了什么,此刻看着他那往常总能让她又怒又恼,没一丝正经的邪魅模样,她那惊恐的心竟莫名地安定了下来,将螓首斜倚在他肩窝,她安心地叹了口长气。 望着君昭阳不自觉地流露出对他全然信赖和依赖的模样,凤翔皇子心中一暖,升起了一股想要疼惜她、呵护她,莫名得连自己都感到心惊的柔情。 “宝贵妃,这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啊!”凤翔皇子轻柔地抚着君昭阳柔顺的长发,就像正安抚着一只温驯的美丽猫儿。尽管知道这猫儿有着可以撕裂肌肤的利爪,随时都可能凶性大发地将他抓得鲜血淋漓,可此刻他想宠她,也只愿意宠她,“你说我窝藏了刺杀皇上的女刺客,这可是砍头的罪名呢,叫我凤凰儿如何担待得起啊!而且你瞧,昭阳是如此老弱,如此楚楚可怜,怎么可能是女刺客?你真是爱说笑呀!” 宝妃掩唇一笑,满怀妒恨的阴狠眼光却瞥向了那柔若无骨地倚在他怀中,只能看到背影的君昭阳。 “我不过唬唬你罢了,瞧你怀中女子吓的,这么没胆不可能是冒充秀女,刺杀皇上的刺客吧?”宝妃不怀好意地挑衅道,“我只是觉得奇怪啊,这宫中刚出了一个女刺客,你就在此时新纳了一名姬妾,也未免巧合得实在是太令人心生疑窦了。我只怕你又犯了怜香惜玉的老毛病,随随便便窝藏了来路不明的女子,当心为自己惹来杀身之祸呀!” “哎啊,宝贵妃说得对,我怎么没想到呢?”凤翔皇子击掌,故作懊恼地瞥着君昭阳埋怨道,“我早说要你缓几日再进宫,你偏与我闹别扭,非要吵着在此时进宫不可!而世事偏又这么巧,迟不迟早不早,宫中又在此时出了一个女刺客。你瞧,这下子不让人误会也很难呢!” 他含住君昭阳的耳垂,将温润的气息吹进了她耳里,轻笑道:“你就这么想我,这么难耐深闺寂寞,连几天也等不得吗?” 君昭阳浑身一软,投给他一记杀人般的眼光,都什么时候了,他竟还有兴致调戏她,占她口头上的便宜? 可为了消除宝妃的疑心,她再不甘不愿,也只能配合着他做戏。 “六皇爷,不来了,您明知人家想您,还非要这般取笑人家!”她故作娇羞地将脸埋在他怀中乱磨乱蹭,娇言媚语,绵绵深意地道,“人家可不依!” 说着,她自己浑身都起了阵鸡皮疙瘩,想不到自己也能这般狐言媚态地做戏——听说妓院里的女子也是这般勾引男人的,想来她也很有做勾栏女子的天分与本事。 凤翔皇子见她如此悖离本性地佯娇装痴,眼中闪过好笑的幽光,禁不住要再逗弄逗弄她,调情道:“既然这般想我,又怎么忍心与我闹三天的别扭,让我辜负香衾?这三天来你独守空闺,岂不难熬?” 君昭阳粉颊飞上两朵红云,眼光中闪过了一抹怒气。这无赖混蛋,越玩越过分了。好啊,要做戏谁不会?就看到时候谁吃亏。 她故意嘴儿一扁,灿眼中浮上了两朵泪光,幽幽怨怨地瞅着他:“人家气不过嘛,六皇爷明明与昭阳指天誓日,掏心挖肺地对昭阳说——今生今世只爱昭阳一人,只要昭阳一人!哪知人家欢天喜地地进了宫来,才知全不是这么一回事儿。六皇爷身旁姬嫔无数,哪还有昭阳容身的分儿啊?您明明对人家说过,说昭阳仙姿卓萦,不能与群芳同列,可又偏偏在身边放了一堆花花草草来气昭阳——您说,昭阳是不是该怒、该气、该怨?您若不能只要昭阳一人,今生今世就休想再碰昭阳!” 一番话,说得众姬妾瞠目结舌,目瞪口呆,个个又气又急又恨地望向凤翔皇子,就怕上六皇爷真会受了这狐狸精的魁惑,当真会为了她一人而遣走所有姬嫔。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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