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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八


  瞪着雪白色的门,覃棠皱着眉,偏头思考雷仲尧的话--

  她向来不拘小节,如果是大哥或二哥,她才不会细心地请他们回避,也不怕什么不雅的声音被听见。通常,按她爱热闹的天性、以及兄长忙碌的情形,她一定是把握时间隔着门板继续和兄长聊天吧。

  厚,既然如此,对雷仲尧应该也要一视同仁才对,她干嘛别别扭扭地像个古代闺女,注意起这种细节,难道……难道四月底那一次“二夜情”,不,“二夜性”,真的令她改变了对雷仲尧的感觉?

  不可能吧?!

  原本还藏了几只瞌睡虫的脑袋,忽然像被天外飞来的高速棒球击中似,瞬间清醒--

  他们之间的第一次,是酒精催迷下造成的擦枪走火。

  至于第二次,则是因为承受着人生有史以来最大压力的她,倦不能眠,他之所以“安慰”她,是出于善良、出于“欠她一次”的心理,不是吗?

  啊,想太多!

  人家雷仲尧是有恩必报的谦谦君子,她干嘛呀!胡乱想这些有的没的,还无意识地做出那种请人回避的小家子气行为,太恶心、太不正常了!

  敲敲自己的头,覃棠大吸一口气,“平常心、平常心,他是哥哥、没有血缘的哥哥……”覃棠低喃着,像要稳固有些摇摆的心似的。

  可是,如果是兄弟,她为什么还要对自己强调这些有的没的……

  一股陌生的感觉从心头闪过,很模糊,却分辨不出是什么。一向洒脱不羁的覃棠,因想不出具体结论,不悦地皱起鼻子,秀气的眉间还打了好几个褶。

  等她从浴室出来,雷仲尧看见的,便是神色气恼又迷惘的覃棠。

  很好。

  对于他们之间的情况,终于有点迷惑的样子出现了。

  他盯着她,闷苦的心,总算有点释然。

  眼前的女孩,他从小看着她长大,她的个性很真、很直,喜欢就讲,讨厌也不会避讳。因此,当两个多月前,在松寿路别馆,她在他床上赤裸苏醒时的反应不是脸红娇羞而是一脸尴尬时,他便知道--他动心的女孩,仍当他是不分性别的朋友。

  多伤人的事实!

  去年十二月起,他为了她,花尽心思、编尽理由,只求能不着痕迹地接近她。为了把握每个机会,他枉顾事业,从台北追到南部山区;为了讨她欢心,他花了两倍的金钱,硬逼义大利那边的车厂赶工,好让跑车提前出厂……

  才几个月的时间,雷仲尧却做尽了这辈子所有的浪漫举动。

  可惜,人家大小姐没感觉,仍当他是“兄弟”。

  他的付出犹如江水东流,一去不复返。

  唉,感情这档子事,并不是谁付出的多,就一定能得到啊!

  所以,他没有朝她大喊不公平,也没有仗着不寻常的那两夜逼她承诺什么。

  不涉则已,一涉及感情,他可是投入地惊人,至今仍是不屈不挠地缠在覃棠身边,打算长期作战,把握任何能侵入佳人心扉的机会。

  “怎么了?笑得这么难看,谁惹你生气?”他故意问道。呵,佳人出现摇摆的倾向了,雷仲尧无论如何是不会放过这种机会的。

  “你!”

  覃棠横了他一眼,不悦地走到衣橱前。

  “我?”他的长腿跟上去,双手接过她挑出来的衣服。

  “对。”天气太热,火气太大,每一件都看不顺眼,刷刷刷地,覃棠又把挑出来的衣服挂回去。

  “哦,为什么?”雷仲尧眼里闪着笑,期待他的“妹妹”即将说出什么。

  “你--大忙人一个,为什么有空陪我找人?”连续四个周末,没有间断,别说是一般上班族做不到,他还是个日理万机的超级大主管哩。

  “我答应过要帮你找方泉菲的。”

  “那也不需要把所有的假日都耗在那上头啊!”

  何况,她二哥已经请了人找寻了,那些人比他们都专业多了。

  “我跟泉菲交情匪浅,所以我花时间找是理所当然,但你--什么都不是!”

  他和方泉菲当然没有什么特别的关系,可是和她有啊!

  承接着蕴含着莫名怒气的眸子,雷仲尧缓缓道:“我不否认,如此卖力寻人是因为承诺过你,但,和你在一起,真的挺有趣的。”

  雷仲尧沉着嗓子,明白告诉覃棠他出现如此频繁的理由。

  “有趣?!”

  她瞇眼,神色气恼,彷佛明白了些什么。

  “雷仲尧,你该不会--”才脱口,浅隐脑海某处的感觉猛然蹦出,“天啊!你该不会……”覃棠猛摇头,满脸不能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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