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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


  “我只比你大五岁。”

  对于那个不顺耳的“老头”二字,雷仲尧自动略过,当作没听见。

  “呵……”好好笑,学商的就是学商的,对数字永远敏锐。

  “先生,这年头差一岁就差一个世代,不要装小了。”覃棠很故意的取笑他。

  她没说他三十一已经很客气了,要知道,照中国人的算法,年一过,即使生日未到,年龄还是得往上添一岁。

  “承蒙提醒,谢谢了。”

  雷仲尧无奈的说,他承认,要耍嘴皮子,他肯定耍不过她。

  “不过,雷仲尧,你跳舞的样子,很有看头耶!”

  昨夜在PUB,她算是开了眼界,还以为这位仁兄只会跳那种风度翩翩的国际标准舞,没想到,他那修长的四肢,竟能随着电子音乐跳出连DJ另眼相看的活泼舞步。

  “小朋友,我和你二哥他们在外头混时,你还在吸奶嘴吧。”

  “乱讲--那时候……”

  她回忆了一下,才说:“我小五,不吃奶嘴已经很久了。”

  覃棠记得,他、二哥和日远哥玩得最疯的年代,是他们高中、她小学时;后来,他们出国念书,相处的机会相对变少,也就不知道这几个男人在国外无法无天到何种地步了。

  “是啊,已经很久了……”

  他左手横过胸膛,碰碰她的发,“小女孩如今都长大了。”

  有些许的感慨,因为,轻狂年少的伙伴,如今少了一个。

  深邃的瞳眸从身旁的俏女孩移至前方的大海,旭日初升,海水蓝蓝,乍看之下,雷仲尧的眼,竟映着淡淡的蓝。

  “喂!”覃棠仰着脸,望着静默不语的他。

  “怎么了?”

  “我想回家了。”她起身,手伸向他,“司机大人,上工吧。”

  雷仲尧对她纵容一笑,应道:“好。”

  他也站起来,方才的落寞,已然消失。

  然后,覃棠吆喝着朋友,准备集合回台北。

  “雷仲尧?”

  搭他们便车的两个朋友,已先行入座,雷仲尧站在车体右前侧,正要为覃棠开车门。

  “有东西忘在海滩吗?”

  她迟迟不上车,让他以为她掉了东西。

  覃棠对他摇摇头。“你--应该不是惦记悲伤往事,性格因而扭曲变黑暗的那种人吧?”

  刚刚雷仲尧看着海的表情,令她想起十二月的那个夜晚。

  她的性子虽不如死党方泉菲那般纤细聪敏,但方才聊到他年少时的往事时,他眼中那抹闪现的落寞,却被她收进眼底了。

  “棠……”

  “够了喔!”

  覃棠伸出手,顽皮地在他脸上胡乱抹扭一把,“和本小姐出来玩,不可以出现刚刚那种表情!”

  说完,她朝他粲然一笑,不给他机会回话,便弯身上车。

  她懂……雷仲尧愕然地望着她,她却把车门合上,掩去他惊讶的眼神……

  疾驶于滨海公路上的车子里,坐了三名因疲累而沉睡的娇客,但他在意的,却只有身旁这一位。

  那一夜之后,覃棠甜美的身影,几乎占据了他所有不工作的时间;那一次深谈之后,覃棠甜美的身影,仍是占据了他所有不工作的时间……

  他虽答应过她不再提轻狂的那一夜。

  但,那不表示他不能做些别的……

  大年初一,是他固定上覃家拜年的日子。往年,他皆按照礼节和习惯,先去向覃爸、覃妈拜年,然后再去找好友覃毅叙旧;至于棠,他通常是离开前、或在餐桌上,才将红包送给她。像昨天那样,一踏进覃家,便迫不急待上楼进她房间寻人的经验,是从来不曾发生过的。

  是因为愧疚,才这样吗?

  不,擦枪走火的那一夜,经过时间的沉淀后,有一些别于“愧疚”的感觉悄悄产生。对覃棠,以往那种兄妹般的情谊,已经变质;那一夜之后,他对她有一种陌生的情愫渐生……

  在美国那些年,他忙于念书、工作,不是没谈过感情,但那几段恋情不是没时间维系,便是实在对女方没感觉而结束彼此的关系;回台湾后,他也认识不少女性,无奈除了忙于工作这个原因外,那些漂亮的淑女们,仍无法引起他的兴趣。

  然,这一回对棠涌生的感觉,竟是如此强烈!

  心动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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