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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一


  感受到身下她温热润滑的反应,乔晓翔让她躺回毯间,好让虚软的她有个支撑,厚掌不忘抵在她背后,防止软毯的摩擦弄疼嫩肤……

  盼儿因他的抽插摆动而低吟,脸上至胸前尽是高潮带来的潮红,乔晓翔爱惜地来回抚过,正要趁势把她送至顶端,她竟看穿他的意图,困难地推推他的小腹阻止。

  “晓翔,我可以的,你慢一点……”

  “嗯?”不解地笑着回视她潋滥的娇颜,蓦然……他怔住,了然过来。

  独自攀登高峰的游戏不好玩,知道他尚未尝到完整的更多,她不愿留下遗憾……强忍着冲击身心的悸动,只为和他一同赴往最极致的飨宴。

  “盼……”乔晓翔唤着她,如盼儿所愿地捉住她小腿情切地占有,却没让凶猛的欲望驰骋身下的柔软,最后让无与伦比的持续快感释放他俩……他仍深埋在她体内,盼儿剧烈地深呼吸着,翔的粗喘犹在耳畔,她没法告诉自己这样就满足。

  盼儿拥着他闭了闭眼,然后挣扎地分开些许距离启唇:“晓翔……再给我?”

  她必须藉着他,内心的纷乱才能找到出口……

  他滑出她的柔腻,抬眼凝视受情欲冲刷过的她,她甚少主动要求什么。

  “好。”

  乔晓翔弯身将她打横抱起,任衣衫遗在原地,进入套房后将她放置在软馥的大床上,再次欺身需索……她这才发现,他的欲望不比她少。

  一个月后将进行的婚礼,是他俩心里同样的疙瘩。体力透支太过,而占有他的渴求却整夜不愿稍稍熄灭……两人分享着、纠缠着,直到其中一次完事后她抵不住倦意,阖眼沾枕而眠时,窗外已泛起鱼肚白。

  蒙眬间,他用温毛巾拭净柔躯,然后替她盖上被子……

  乔晓翔侧身默默躺在大床另一边,她身后渐吐光芒的晨曦,骤然看来竟和记忆中撼动他的那画面有几分相似。

  唤醒他求生意志的,除了那前一夜的温柔话语,还有那幅美丽的景致。

  他在她大学宿舍的那一夜,躺在小沙发里却始终无法入睡。

  太多纷乱留在脑际搅动,他一再地在乱七八糟的噩梦里跳跃、失衡,找不到出路…一直至磨难得似乎差不多了,才满额冷汗地醒过来。

  然后,他看见了窗外的日出。

  身在异乡已久,他却从未目睹过那样令人震撼的极美风景。

  像抚慰人心的光线洒落在他身上,他受吸引地起身站近窗前撩开布帘察看,天空经过滂沱大雨的冲涤后竟有如新生一般澄明。

  纯金的曙光从地平线放射扩散开,冲破黑暗,不疾不徐地照亮深紫色的云雾以至天空下的万物……以为早已死寂的心湖,竟因这大自然静谧的力量而受到触动。有那么一刻,他强烈渴望此际一切都不要变。

  他开始思溯生命的价值,像重新开始转动的涡轮,原本寻求逃避的笃定……动摇了。

  也许留下来的话,就能看见更多未知的美好……他不需要做其它什么,只是好好地活着。

  伫立窗前近一个多小时,直到他在无边的思绪中脱身,再三因撤去的决定而迟疑,天已近全亮。他留了字条写下寥寥数字道别,便背起仍有湿度的行囊,离开那里,踏上旧时路。

  监护人在庆祝他完成高中学业时曾买下洛曼的一间小小公寓,可惜距离大学车程三小时,他只有在间中曾回去打扫。在那里安顿好后,有好一段时间他都躲在唐人街后巷做非法劳工,挣得机票钱后便孑然一身到重庆去——那是母亲的故乡,也是台湾以外他唯一想到的地方。

  漫无目的地,他到处盲目地闯。美国冷门的学系加上未完成的学历让他的能力不被接受。找寻着任何可供维生的工作……他当过侍者,当过建筑工地的散工,也当过玩具厂工人及总管,那是一段看不见未来的漫长日子。

  直到他的舅舅比父亲的元配还快找到他,私下出资请他到法国的酒厂陪他工作;不到两个月,因知悉他在德语方面的能力,便派遣他到德国的白酒厂,他这才渐渐摸索到真正的方向。

  他从不热中杯中物,却不抗拒学习有关它的一切,而在品酒界渐渐崭露头角更是出乎他意料之外。

  两年后,他接掌德国的卡历凡酒厂,征得舅舅同意后,把推出的新系列改为母亲的洋名Annaleigh,以作为纪念。他所拣选的酒样在国际美食博览会上大放异彩,是酒厂成名的里程碑,自此厂里定期发布的旗舰酒品,都挂上同一系列标签。

  然后某一天,一名独自游访葡萄园的台湾访客在尝酒时酩酊醉倒。他的助理以为那人是新手,连吐酒都舍不得的蠢品酒员,谁知隔天人醒来后却一把抱住他大喊好酒好酒……

  胡继铭拚命劝他将酒销至台湾,说是可以安排。尽管当时回绝了,但这确是他们相识的契机,也是意料之外的事。

  至于回到台湾、重新遇上她……

  乔晓翔将视线移回近在咫尺的美丽脸蛋,甚至舍不得眨眼,过往的情感再次冲击他……永不会忘记她从过往那名叫绝望的悬崖边缘,把一无所有的他拉回现实,教他再次尝到希望的温暖。没有她,他不会有再次追寻暖阳的欲望。

  他,说不定已经放弃。

  “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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