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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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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托!没见过哪个男的像你这么难搞的,”他喃喃抱怨,“事情其实简单得很,你去跟阿妙说个好话,再跟她妈说个好话,一切不就没问题了吗?” 问题就在于,邬谚根本理不清自己莫名其妙的情绪,在这种状况下,他要以什么立场去跟人家说好话? “你这样简直就像跟女朋友斗气的蠢男人……”舒人杰半自语的说。 邬谚回头瞪他一眼。 “本来就是好不好,”舒人杰才不怕他,“跟你说,女孩子就是要哄,阿妙只是在生你的气。哎,每个女孩子站在她的立场都会生气的嘛,你就好声好气跟她说两句,说你对她好全是为了喜欢她,才不是为了那狗屁交易,阿妙这么喜欢你,一定一下就原谅你了。” 邬谚没理他,紧皱着眉,看来像只牙痛的熊。 两人一前一后,一人安静一人聒噪,直到走到廊边,两个人不知怎地不约而同的停下脚步。 又是方葵妙正被人围着,邬谚一转身,像完全没见到似的朝另一个方向疾走。 这太假了吧? 舒人杰一拍额!“喂,你不去帮她啊?” “不去。” “没必要这样吧?”他话里透着不满,“就算阿妙是个跟你没关系的陌生人,见到女孩子落难,男孩子理所当然要伸出援手的嘛。” 邬谚半带嘲讽的回:“你什么时候见过我毫无理由的帮助别人?我做事可没什么理所当然。” 舒人杰语塞。 两个人沉默的走了一会儿。 “你还在这里干嘛?”邬谚突地不耐烦的开口。 “什么?”舒人杰一脸茫然。 “我不帮,你不会去帮吗?”他双手环胸,瞪视着舒人杰。 “喔。”舒人杰恍然大悟。 回头往方葵妙那走去,爱惜生命的他一路都没开口说话。 有的,只是一路的憋笑。 “事情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某日下午,企管系某间教室里,突然传出昂扬的女声。 底下密密麻麻的头颅赞同的点着。 “不管问题是出在哪,我们一定要让邬谚和方葵妙和好!”杭尚伶充满气势的举高手。 “没错!” “而且要尽快,”某个人喃喃道:“劳教授给我的期限是校庆后,邬谚再不理我,我就完了……” 杭尚伶佯作没听到,“这事跟大家的福利有关,邬谚一天不开心,我们就一天没有好日子过,所以大伙儿帮帮忙,提个意见。” 底下传来嗡嗡的讨论声。 “喂,这样真的可以吗?”杭尚伶小声问身旁的舒人杰。 “不然你还有别的办法吗?”舒人杰同样压低声音道:“邬谚已经说了,再烦他,他就要退出系学会,到时所有的事谁来处理?我们不能插手,只有交给其它利益相关的人了。” 舒人杰说的没错,邬谚这一闹别扭,受害的人实在太多了,那些需要他帮忙的教授、同学,如今全求救无门。 邬谚到底有什么厉害之处?举个简单的例子—— 那个坐在第一排第一个位子的高个,是体育保送生,成绩烂得要死,是邬谚帮的忙,让他每学期低空飞过。 坐在第四排倒数第二个的小矮个,成绩虽然不错,却偏偏缺乏体育细胞,也是邬谚帮的忙,让他不至于体育被当。 这里大约九成的学生情形都与以上二者雷同。 至于教授们,就比较复杂些了。简而言之,邬谚是其中有些人的投资顾问、理财顾问,甚至是恋爱顾问。 邬谚这个人厉害的地方,在于他除了猜题之准外,又擅于利用人情因素达成自己的目的。有些事他或许没办法,但那些欠他人情的人中或许恰好有人行,于是利滚利,造成欠他人情的人愈来愈多,自然便替他造成一股不容小觑的势力。 “我说,”去年才新婚,今年刚过四十的繁教授开口道——他的妻子正是邬谚帮忙追到手的,“不如从方葵妙那下手,找人去跟她说说情,或许有用……” “那太麻烦了,干脆找间旅馆把他们关进去,只要两个想通了,那不就什么问题都没了吗?”某同学不耐烦的说。 “去,”某人嘘他,“事情哪这么简单,我看——” 一时间什么奇怪的意见都出炉了,要不是这事与她关系密切,杭尚伶还真想每个怪提议都试试,结果一空会很有趣—— 可惜不行,她失望的垂下头。邬谚已经说了,她要再烦他,系学会的事他就要抽腿不干,这不是要害死她吗? “喂,”她曲肘撞撞舒人杰,“快拿笔把能用的记下来,咱们慢慢试,总会有个方法能成功的。” 下午五点二十六分,坐在各自家中餐桌用餐的邬谚与方葵妙,莫名的背脊发凉…… 今天与往常每一个日子一样——至少与离开邬谚后的日子一样,都是阴天。 方葵低着头慢慢踱向上课教室,小小的圆脸上满是低落情绪,连卷卷的鸟窝头也像感染了她的心情,无力的垂覆着。 “ㄟ……学妹。”突然有人开口唤她。 方葵妙身体一停,无奈的转过身,这次又是怎么了?为什么每天总有人要找她麻烦? “你快跟邬谚和好吧。”高大的身影局促的说完便走了。 方葵妙匪夷所思的望着他,这是怎么回事? 她惊讶得太早了,走没两步路,前方某个长发学姐突地戏剧化十足的抓住她的手,“学妹,求求你跟邬谚和好吧!” 她开始怀疑自己还在梦中,或是昨夜外星人入侵,所有人脑袋都被换了,只剩她一个正常人。 一路上,不时有人回过头来请她、求她、拜托她与邬谚和好,她就这么茫茫然的走到上课教室,茫茫然的上完一堂课。 先不提这些人是怎么了,他们为什么要她跟邬谚和好呢? 她没跟邬谚吵架啊。 上完课走出教室,经过教授时,没想到连教授也来这一招。 “方葵妙,跟邬谚和好吧,”还利诱的加上一句:“如果你们和好,民法课就算你过。” 方葵妙还在丈二金钢摸不着头绪,前面杭尚伶已经由窗口探进头来,“阿妙,你有没有空?”她可怜兮兮的说:“我有事想跟你说……” “可是,”她迟疑的望了望左右,“我等一下还有课耶。” “没关系!”旁边有人跳出来了,“我帮你代点、帮你抄笔记,你放心去吧。” 从来没被人这么对待过,方葵妙搞不清状况的抓抓头,最后还是跟着杭尚伶走出教室。 两人来到系办,杭尚伶偷偷摸摸的推开门,确定里头没人后,她松口气将方葵妙带入,并转头要舒人杰守门去。 将门关上,她拉着方葵妙坐到沙发椅上。 这个房间里有着太多回忆,方葵妙望着四周,神情带着掩不住的惆怅,接着又注意到自己所坐的沙发椅,那日,邬谚就是睡这…… 她神情的变化尽入杭尚伶眼里。 “阿妙,你别气邬谚了,”杭尚伶的手安抚的盖上阿妙圆润的手掌,“他那个人就是这样——” 方葵妙转过头来,一脸的莫名其妙。 “我没生他气呀。” 简单的几个字却炸得杭尚伶目瞪口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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