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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


  她从没听过如此恶毒的活语,全是在说她如何下贱。说她在聂璩眼中一点价值他没有,还说只要他向聂璩提一声,聂璩会二话不说地将她双手奉上;因为对聂璩而言,她不过是众多女人中的一个,失去了也引不起他任何的感觉……

  他说的是真的吗?

  杜湘然那双细致的眉皱起,编贝似的齿咬住下唇。从她爱上聂璩,从她将聂璩当作她生命重心开始,她第一次失去自信与坚定。

  或许凭她的能力是没办法让聂璩去爱的,如果她将所有的感情都给他,如果她用尽了一切心力去爱他,可聂璩仍是没有回应,那她该怎么办?

  如果她——

  “哟!这不是方才打了聂家堂少爷的蠢女人吗?”高亢的,尖锐的,渗着浓浓不友善意味的女声,突然划跛杜湘然沉静的世界。

  一抬头,杜湘然便见到三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呈半圆型围住她,脸上的神色除了恶意,嘲讽,还有掩也掩不住的嫉妒。

  不想再惹事了。杜湘然站起身,低头就要离开这,怎么知道其中一,个女人毫不客气地伸手往她肩上一推,逼她又落回了石椅上。

  “我看聂璩的眼光是越来越差了,怎么会挑上这个没人知道的小土蛋?”其中一个女人摆出一脸不屑地开口。

  伸手握住杜湘然下巴,带头的女人细看着她。

  “你看来有点面熟……”她沉吟道。

  “你们到底想于什么?”杜湘然头一侧,躲开那女人探究的目光。

  “我们?”女人指着自己,”我们是好心好意来提醒你的,聂璩那个人,不是你这种黄毛丫头配得起的,你啊,还是趁早离开他的好。”

  “我这辈子都不可能离开他的。”她是他的夫婚妻呢!

  “哈!”女人闻言一笑,”你们这种刚出校门的小毛头啊,就是喜欢戴着玫瑰色镜片看世界!你要这辈子不离开他?这还得先间聂璩想不想一辈子留着你呢!”

  “依聂璩的性子,你能在他身边待上两个礼拜就算厉害了。”另一个女人酸溜溜地接道。

  “你还有两个礼拜,我才只有一晚——”第三个女人也跟着说。

  “够了!”杜湘然打断她们,她不想知道这些女人拥有了多久的聂璩。

  “吃醋啦?”带头的女人又开口道:“但是你有资格吃醋吗?”

  “聂璩是我的。”杜湘然平静道。

  “聂璩是你的?”女人像听见世上最荒谬的笑话一般。”这是他说的?他叫过你名字?送过你礼物?还是亲口说过爱你?”

  “他不会的。”另一女人极有把握地接道:“他从不欺骗女人,所以他不送女人礼物,不对女人甜言蜜语,就算如此。女人还是会自动巴上他——”她意有所指地瞥着杜湘然。”我劝你还是多把握这一丁点时间吧!多讨好他,等你们分手时,看他会给你多少的”够了!够了!够了!”杜湘然突地迭声喊:“你们为什么要说这种谎?聂璩他不是这样的——”

  “对你说谎?你还不配呢!”女人伸手又戳她一下。”你少自以为了不起了,你以为你是谁?聂璩的女朋友?还是情妇?

  不!”女人大力地将她往后一推。”你只是他的床伴,只是陪他上床的女人,对他一点意义都没有!”

  “噗通——”一声。

  她竟然将她推进池子里,”你要不信的话,就坐在那等,我保证宴会结束时,聂璩要见不到你,他会自己离开,然后明天你就会接到一张支票,接着聂璩就会告诉你:莎哟拉娜!”女人说完就要离开,走了两步后,她又回头道:“你想知道你对聂璩有没有意义吗?问他你叫什么名字,你就会明白了。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他绝对不知道,因为你根本连让他记得名字的重要性都没有!”她的声音透着忿恨。

  “还有,别期待聂璩会来找你,劝你认分点自己爬回去算了!”说着,尖声一笑,伴着另两个女人扬长而去。

  水浸湿了她的衣服,透进了她的四肢百骸,杜湘然却只能呆呆地坐在水池里,动也不动。

  不断有水珠落在她发上,不断有水滴打在她脸上,她却像毫无所觉似,只是呆愣地瞧着水上的波纹。

  乱了,乱了,一切都乱了。

  她不该来参加这个宴会,她不该让这些人把猜忌和怀疑种在她心底,她应该待在家里的,那么她就可以如以往般的相信自己,相信聂璩。

  相信他对她,还是有些感情的……

  她对聂璩,真的只是个床伴吗?

  只是个再普通不过的女人?谁都可以替代的女人?她的爱对他来说,真是不值一文?

  不!不!不!

  杜湘然一径摇着头。她不可以这么想,她不求聂璩现在说爱她,她要的只是一个希望。一个机会,她希望对聂璩而言,她和别的女人是不同的……,就算只是微不足道的一点不同,只要有那么一点点不同,就足以让她再努力下去,她相信,聂璩总有一天会爱上她的。

  但如果在聂璩心里,她其实和其他女人一样呢?

  她会怎么——

  “今晚很热吗?”低沉的男声突然温温地传来。

  杜湘然抬起头,淡淡的月色下,她那分不清是被水或被泪儒湿的脸,带着凄楚及令人心怜的美;薄纱的桃红礼服因水而显透明,奶似的白肤便在红纱下隐隐若现,美艳得足以让人心荡。

  水水的眼寻到聂璩,于是那红唇一扁,眼中的水雾便一滴又一滴地自眶中滑落,纷然不停。

  聂璩的叹息似有若无,他缓步上前,将湿浓搪的美人鱼捞进自己怀中。

  “不冷吗?”触到她满身的冻。聂璩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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