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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一


  “真的吗?”

  她半信半疑地看了他一眼,才放开他的衣袖去敲家门。不一会儿,门扉开敞,悠悠的母亲月莲出现在门口。

  “娘,”悠悠有些胆怯地迎向母亲不悦的视线。“二爷和我在回来的途中不小心摔下了坡,他为了保护我受了伤,可不可以让他进屋里擦点伤药?”

  月莲淡淡看了拓恩一眼,往门旁让开了一条路。“二爷,您请进。”

  “多谢伯母。”

  拓恩一进门,就看见屋内堆满了大大小小的红纸包装聘礼,他一下子愣住了。

  “悠悠,邱家今天来下聘礼,连日子都看好了,就下个月初八。”

  月莲还没招呼客人坐好,便急着跟悠悠说下聘之事,其实也是故意说给拓恩听的。

  像是突然被雷给狠狠当头劈下,原本就已头疼欲裂的拓恩当场刷白了脸,僵立原地。

  悠悠也出现了相同的反应,除了震惊,在她脸上瞧不出一丝待嫁欣喜。

  她早就知道,如无意外,自己一定会嫁入邱家,本来觉得无所谓的,可是此刻,为什么她会觉得胸口隐隐作痛,而且一点也不想嫁呢?

  “二爷,坐呀!”月莲当作没瞧见他们俩的异常神色。“悠悠,还不快去端水来,帮二爷清洗一下伤口好上药,天色已经不早了,让二爷早点赶回去,或许还来得及在医馆关门前让大夫再瞧瞧呢!”

  “嗯。”悠悠转身离开,不禁在心里轻叹一声。娘那番话明里是关心,暗里根本是拐弯抹角在急着催人离开。还好她事先早告诉二爷,娘不喜欢有男子来家中作客,并非只针对他,不然误会可大了。

  “二爷,听说悠悠这回能无罪释放,都多亏了您大力奔走,刚刚您又救了她一次,这份恩德我无以为报,就请先受我一拜吧!”月莲说着便曲膝跪下。

  “使不得!”拓恩连忙扶住她。“伯母,我只是做我应做之事,请您别多礼了,晚辈承受不起!”

  “二爷……”

  “别喊我二爷了。”拓恩扶她坐好,毕恭毕敬地说道:“伯母,您喊我拓恩就行了。”

  “好。拓恩,那你坐。”月莲示意他在一旁的长凳上落坐。“我看你的确是个知情达理的君子,这我就放心了。老实说,你对我们家悠悠那么好,我一直担心你是不是别有所图,不过如今看来,全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您别这么说。”拓恩觉得她话中有话。

  “相信你刚刚也听见了,悠悠下个月初八就要出嫁,该张罗的事还有不少,所以她从明天起就不去酒楼做事了……”

  “娘!”

  悠悠刚捧着盆水出来,就听见母亲擅自做主,替她辞去了工作,忙急着插嘴。

  “娘,您有没有告诉邱家,我们家到处赊借的钱才刚还清,根本没钱准备嫁妆?”悠悠头一回巴不得人家嫌弃她们家太穷,干脆取消婚约。

  “邱家不要咱们半点嫁妆,只要你嫁过去,能帮他们添丁就行了。”月莲当头浇了她一盆冷水。

  “离下个月初八还有二十多天,这中间说不定还会有什么变数呢,我想工作还是……”

  “不会有变数了,你是死、是活都得给我履约嫁进邱家。总之这些天你给我乖乖待在家中,不准再出任何纰漏了!”

  月莲蛾眉一挑,厉声下令,悠悠就像老鼠见着猫,一声也不敢再吭。

  “二爷,你坐,我人不大舒服,先回房去睡,待会儿不送了。”

  “您请,不必客气。”

  拓恩起身目送月莲进房,虽然仅有几句交谈,不过他总算明白,悠悠平日提及她母亲时为何如此敬畏,更听出她几次要他远离悠悠的语意。

  “对不起,我娘就是这么独断独行。”悠悠一边拧着湿帕子替他清理伤口,一边皱着眉悄声嘀咕。“可是……她是辛辛苦苦扶养我长大的亲娘,而且她身体又不好,我不能不听她的……”

  言下之意,就是她真的不会再去酒楼工作,而且也会遵从母命出嫁了。

  像是心突然之间被人掏空了一般,有一股寒飒冷风在拓恩的胸口穿梭,扰得他冻彻心扉。

  “二爷,你生气了吗?”

  一抬头,他茫然的视线对上了悠悠担忧的眼神,他才发现在自己纷乱思索的沉默中,她已经手脚利落地替他包扎好伤口。

  “我有什么好生气的?”

  他凄然一笑,然而悠悠却看不出他笑中的酸楚。

  “我该走了。”他站起身,知道自己脸上的笑容已经强撑不了多久。

  看着他笔直地朝大门走去,悠悠突然感到一阵心焦,仿佛有什么话是她该说却未说的,可一张嘴,却又一个字也蹦不出来。

  “你不用送了。”他走到了大门,又回过头来,眼光不由自主地又瞧了那成堆聘礼一眼。“就算酒楼重新开张,你也不能来了吧?”

  “……嗯。”她承认自己就是无法忤逆母亲的命令。“唉,我根本就不想那么早嫁人,如果能不嫁就好了,我还想跟在你和师傅身边多学……”

  他突然伸出手轻抚上她的面颊,悠悠一愣,脸上立刻烧开一片绯红,想说些什么都全忘了。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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