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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女声的高音仿佛可以穿透墙壁,传入我的耳朵,震动我的心扉。让我的思绪也跟着旋转。

  是浪漫,还是带着心酸,还是心酸的浪漫。

  所谓的爱情,除了甜蜜之外,为什么还要参杂这么多种复杂的情绪?

  快乐,期待,失望,痛苦。

  捉摸不定的起伏的上上下下的罗罗嗦嗦的不安。

  总之,就是没法让我可以闭上眼好好睡觉。

  长夜漫漫,脑袋里不断不断盘旋着沈荷与我的谈话:

  “很抱歉这么晚打扰你。我是沈荷”

  “……?”

  “喂?”

  “是……是是,咳……”

  “我有事想要麻烦你。”

  “哦?”

  “我想星期天的时候坐你的机车。”

  “……啊?……”

  “因为在班上我只认识你。”

  然后我记不得了。我只知道当时的我是既结巴又白烂,只是支支吾吾地含糊不清的答话。我真是痛恨没用的白目的自己。

  我唯一记得的是,我答应了星期天要载她。

  挖勒……爽!

  而且她说她认识我。

  哈……坐在她旁边这么久。就算是只嵘螈应该也会被注意到的吧。而且她还打听到了我的电话……哈哈……

  原来我并不是Mr.cellophane(去……这有啥好高兴的。)(“注cellophand是玻璃纸。)

  她的声音在听筒的另一端里显得有些模糊。尽管夜深,也听不出倦意,那种幽幽缓缓的感觉……

  我好像被带进了另一个世界。

  好不容易定下心。我才理清了自己的情绪。

  我还是喜欢沈荷的吧。

  从一开始,我就不断地被她吸引。

  她的容貌,平静得像是不沾染尘埃的佛像。面无表情时肃静端庄,生气时眼波流转,暖暧生光,笑的时候,就像老妈养的那株兰花,每年春天好容易开花时给老妈带来的欣喜。

  她的声音,像是将石子投进清澈的湖里,干净清脆,利落冰冷。

  对我来说,她好像天神一般。当我望着她,我无法移开我的目光。当我拿着听筒,听着她的声音,我全身的血液似乎都静止。

  怎么会有这样的女人,美得不沾一丝风尘。

  当我始终接触到她的冰冷,当我面对她的漠然与置之不理,当我晓得她实际的年龄,我知道我的心的确在动摇。

  但当我接到她的电话,那种被发现被需要的感觉,好像让我重新起死回生了一般。

  我无法解释原因。我只知道,我就是喜欢她。

  还是听到隔壁传来的低沉女声。

  心酸的浪漫说不清啊……

  又是黑色星期一。

  还不到六点就起床了。一整晚睡不着。脑海突然闪过不怀好意的念头。

  试一试又何妨?

  逃过充满不可置信的老妈的眼神,趁睡眼惺忪的妹妹还没来得及出声讽刺之前,我已经驾上我的爱骑三冠王。

  就试一试吧。

  在巷子周围绕啊绕啊绕。十九巷,二十一巷,像是迷宫一般,我转啊转啊转,就像是桑代克的猫眯,不断地在被愚弄的设计之下盲目的旋转着.(注:桑代克(Thorndike. EdwardLee 287至1949)美国心理学家,动物心理实验的开创者。

  终于,我找到了。

  那是一栋三层公寓。她就在这栋公寓的三楼里。

  一抬头。就被一大群的艳丽紫红所吸引住了。

  那是一丛九重葛(应该没错吧,小学我们种的好像就是这个?)应该说是一整棵的九重葛。从三楼的阳台直直地伸出,而枝叶和花朵则像瀑布一样直泻而下。

  已经是十二月下旬了,鲜艳的花朵却还是这样怒放着。一朵一朵,一串一串,一丛一丛,淡粉的、紫红的在清晨的早上已经整装待发,准备掳获所有过路人的目光。整棵的九重葛,像是野心蓬勃的篡位者,向二楼一楼伸展躯体,迫不及待地展现她的华丽。

  即使是对园艺一窍不通的我,也会知道,要种出这样丰饶灿烂的花儿是要功夫的。

  那就是她住的地方。

  她起床了吗?准备出门了吗?

  我的心跳急速地跳动着,全身充满着兴奋急促的感觉。

  我应该用什么藉口?

  我绞尽脑汁思索着,却想不到一个合理的解释。要怎么开口,怎么样装作若无其事的相遇,

  怎么样让她愿意坐上我的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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