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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不是在担心沈荷吧。”他居然看穿了我。

  “当然不是,我没有帮任何人留位子。”我觉得我真的很奇怪,为什么每次都这样心虚地否认,就算是承认帮她留又怎样?

  “我想也是。”他说着就坐了下来,我可以猜到后面一定出现许多失望的脸孔。

  “沈荷修的是B班的课。”

  唉呀,我怎么……忘了?

  我开始怀疑我的智商真的退化了。

  阴雨天。

  一直不喜欢台北这种阴阴湿湿的空气,像是凝聚着什么不良的企图,然后一股脑地全部释放了出来。有时滴滴答答的没完没了,有时又是发脾气似地倾盆嚎啕。下雨路滑不说,到了学校还得忍受到处的湿潮,搞得人一点上课心情都没有。

  终于看到了沈荷。

  我像是松了一口气,可是却又提不起勇气开口跟她说话,今天大概因为听说老师会点名的缘故,几乎全班都到了。碰巧今天她坐在我的旁边。我像是等待联考放学的心情,而她却仍然一派从容不迫。

  她的特殊气质,即在于她的从容,又或许她只是过于冷漠罢了。她一向不疾不徐,总有着她自己的速度,她的神情亦然。她的动作不快,可是总是慢在最恰当的速度,即使是必须不停抄笔记的课堂上,只见她左手拖腮,右手却是振笔疾书。而我处在她的身边,不由自主的,就会被这种从容不迫的空气所影响。

  或者也可以说是被她的冷漠所禁锢了吧。

  一连三节课的政治学排在星期六实在是有点让人吃不消。今日老师似乎有些亢奋,不停地说着题外话。我的右手不停转动着我的笔,右脑也不停着思索,我应该如何找出话题与沈荷说话。

  今天的沈荷倒是出乎意料的有点心不在焉。在老师说废话时,她很明显地并没有再听(这点倒是跟我不谋而合)。她冷漠的眼神今日好像退了冰的湖水,闪着某些我无法辨认的光芒。说不上是欣喜或是感伤,又或许两者皆有。

  即使是老师说到重点的时候,她看的出来也没有很专心。她常不自觉地发起呆来,像是有什么心事。

  可她如此的神态却使她有着另一种吸引人的光彩,因为去除了她平日的冷漠与不屑的表情,她原本秀丽的五官也柔和了起来。

  连续两节课,她都是这样的神情,而且有越来越不专心的趋势。在这种情况之下,我还是想不出有什么方式可以打破我们之间的僵局。但是出乎意外的是,在第二节下课时,她主动跟我说话。

  “请问刚刚老师讲到寡头铁律的地方你有没有抄到?”

  我大概花了五秒钟的时间才反应过来,心里的滋味交杂不清。

  “我……也没有很认真在听,不过我有万年笔记,你要吗?”

  “好吧,谢谢你。”她考虑了一下,不太甘愿地接受。

  第一次,我衷心的感谢我有学长姐。虽然他们跟我的感情不外就是告诉我哪一个老师的课可以翘或是分数高,但是总算留给我一份有用的东西,或是说用来作弊的东西。

  沈荷接过我的笔记,头也不抬地抄了起来。我开始有些不知所措,现在跟她说话吗?

  “有事等会再说好吗?”她仍然没有抬头。

  好容易等她抄完,却也已经上课。好死不死老师马上就进来了。她的脸色突然回复了原先的冷漠,几乎在就脸上写着“上课了少来烦我”。她把笔记递给我,表情一如新生训练当天:

  “刚才你有跟我说话吗?”

  “没……没什么重要的事。”我的嘴巴像是刚刚被人贴了胶带之后再用力撕下来,残留这某种尴尬的疼痛。

  “那好。”她马上把头转开,又恢复了开学以来的神情。

  这节课我一直沮丧的发呆,活像只打败仗的小狗。

  一下课,沈荷又像阵风似的闪出门外。我有点想追上,但是有个声音叫住了我。

  “等等。”

  我回头,是个个头高大的女生。大约有一百七十公分左右吧,我知道她是我们班的,好像还干部吧,但是我并不知道她的名字。

  “宋昱豪,稍等一下。”她面带微笑地向我走过来。

  “我是吕又萍,副班代。你知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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