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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


  他只是为了帮爷爷找初恋情人才来到这里,现在却陷入连他自己都不明所以的情绪中,这是他无论如何都想避免的,看来还是该换个男翻译……

  “小蓝,你怎么会在这里?”一道飞扬男声传来,打断了两人的对视。

  纪海蓝方才还有些严肃的表情瞬间换上惊喜的笑容。“阿霁表哥!你怎么也在这里?”

  一个笑容满面的娃娃脸男子走到纪海蓝面前,亲昵地揉了揉她的发心。

  “我跟朋友约了去木瓜溪出海口冲浪,结果因为台风要来,朋友怕赶不回台北上班,就先抛弃我回去啦,我浪板是跟他借的,他回去了我也只好自己来逛景点,明明台风前后的浪最好了。”耿霁耸了耸肩,孩子气地嘟囔着。

  “那你怎么会在这种台风天来这里?这位是?”耿霁用打量的眼光看着表妹身旁的男人。

  “喔,这位是我口译工作的委托人浅见先生,我陪他来花莲帮他以前在台湾出生的爷爷找初恋情人。”纪海蓝先用国语跟表哥解释,再换成日语跟浅见时人介绍自己的表哥。“浅见先生,这位是我的表哥。”

  “喔,日本人?”耿霁仍是用一种说不上友善的眼神看着浅见时人,不过还是笑着用蹩脚的日语打了招呼。“揠你基挖……”

  “你好,敝姓浅见。”浅见时人照着日式礼节微微鞠了个躬,然后有些疑惑地看着耿霁不友善的眼神。

  虽然两人语言不通,耿霁眼神中微微的敌意他可是明白地接收到了。

  “小蓝,你现在不是在念历史所吗?怎么跑到这么逮来接案子?你很缺钱?”耿霁将视线转回表妹身上,一边问一边就自己推论出结论。

  “嗯,是啊,最近打工都停了,所以……”纪海蓝老实向表哥承认。反正阿霁表哥这么精,也瞒不了他。

  “虽然表哥我住新竹,但你在台北快饿死的话要跟我说啊,我不介意给你零用钱的。”耿霁知道表妹重返校园后都是自力更生,要她回家跟父母伸手是不可能的事。“不要因为缺钱就乱接工作,一个女孩子在外还是要处处小心。”

  耿霁说着又将视线转向浅见时人。

  虽然浅见时人听不懂华语,但显然这位表哥是在怀疑他的人品。

  浅见时人自认为人正派,一直被用看色狼的眼神打量让他感觉相当不愉快。

  “请您放心,我不会让纪小姐遭遇任何危险,她是我重要的私人翻译。”明知耿霁听不懂,浅见时人仍忍不住开口,并从口袋掏出名片。“这是我的名片,若您担心,欢迎随时联络我。”

  “小蓝,他刚刚说什么?”

  “呃……”这对话有点太超展开,纪海蓝一时跟不上这两个男人的思绪,只能照实翻译。“浅见先生说,我是他重要的翻译,他不会让我遇到任何危险,要你放心,有问题的话就联络他。”

  “喔,真有趣的宣言。”耿霁感兴趣地笑了起来,伸手接过名片。“跟他说我会把他列为重点监视对象,我可不会让一个外国人随便拐走我家表妹。”

  “纪小姐,你表哥刚刚说什么?”这次换浅见时人追问。

  “呃……”这两人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对话会超展开到这种程度?纪海蓝第一次觉得翻译好难当。“表哥说,那就请您多费心了……”

  此时,如瀑布般的暴雨“哗”地一声下起来,转移了在场三人的注意力,也预告了台风的逼近。

  “小蓝,你们也是搭火车回台北吗?我觉得应该赶快叫出租车了。”耿霁看着骤降的暴雨,娃娃脸换上严肃表情。

  “喔,好,我现在就打电话叫车。”

  纪海蓝拿出手机开始拨号,一面在心里祈祷火车不要因为暴雨停开才好。

  凡可能出错的事必定出错。

  这不就是莫非定律的绝佳体现吗?

  纪海蓝跟浅见时人还有表哥耿霁一起坐在花莲火车站的候车长椅上,无奈地看着墙上电子告示牌标示着列车停驶的一整排刺目红字。

  他们都订了傍晚回台北的火车票,但这个台风外围环流的风雨实在太强,还没登陆就已四处造成灾情,等他们一起搭出租车到车站时,才发现东部干线已因数处淹水或路基流失而宣布全线停驶。

  至于其它交通方式,飞机当然不用说,就连苏花公路也关闭了,所以大批的旅客只能挤在火车站坐困愁城。

  “这台风的威力还真是惊人,看来得等明天早上台风过了才回得去。”耿霁看着车站外头的强风豪雨,吹了声口哨。“小蓝,你明天有课吗?还是先找间旅馆过夜吧,这样等下去只是浪费时间而已。”

  “我是没课……”纪海蓝看向坐在她另一边、明显焦躁不安、一直检查手机上是否有工作邮件进来的浅见时人,决定还是跟他说实话。“浅见先生,列车恐怕要到明天才会复驶了,我想我们该开始寻找过夜的旅馆比较好。”

  “不会在稍晚恢复运行或是减速行驶吗?我在日本搭过因台风减速行驶的新干线。”虽然纪海蓝曾警告过他,但浅见时人完全没想过这种情况会成真,只能用自己既有的经验判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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