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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


  现在回想起来,与其说是黎定嘉忘了避孕,不如说他很想要一个罗南薇所生的小孩,可是他想要她为他生孩子,她却不愿意。

  黎定嘉感到失望,又有些伤心,然而这一切都是他自作自受,所以也只能将痛苦默默吞下。

  将避孕药快速塞回衣服里,黎定嘉迅速收拾好心情回到客厅,不让她看出半分异样。

  黎定嘉不会让罗南薇知道他有多难过!跟他以前带给她的痛苦与伤害相比,他现在所受的一切根本不算什么。

  两人吃了一些水果,黎定嘉又为罗南薇揉了一会儿酸痛的腰,然后才一起出门。

  罗南薇母亲的墓就在近郊,黎定嘉开车只需一个小时,不过在那之前,他们还得去买一些祭拜的用品,待两人到达时,已经是下午四点。

  台湾天气温暖,适宜植物生长,罗南薇才多久没来,罗母坟上的杂草就已经有好几十公分高。

  罗南薇戴上麻布手套,拿着镰刀想把四周的杂草稍微清理一下,黎定嘉却从她手上把镰刀接过。

  “你怎么……”见他手上也是戴着一双麻布手套,罗南薇不禁愣住。她明明只买了一双手套啊!他怎么会有?

  “你去提一点水来,把墓碑上的尘土稍微擦一擦。”黎定嘉将水桶与抹布塞到她手中。

  黎定嘉早猜出罗南薇不会让他动手,便趁她不注意时,跟老板多要了一双手套。

  哪有他们一起出门,结果却让女人来做粗活的道理?

  “你会用錬刀吗?”罗南薇惊奇的问。

  对没用过镰刀的人而言,镰刀是颇难控制的一种刀具,因为刀刃向内,总给人一种会划到自己的错觉。

  黎定嘉怎么看都像是个养尊处优的人,就算是扫他家的墓,多半也轮不到他来割草吧!他真的会用镰刀吗?

  不是罗南薇看不起他,而是她真的怀疑。

  “凡事总有第一次。”黎定嘉毫不在乎自己没用过镰刀,“反正以后也用得着,迟早得学会。”

  他以后会每年陪她来扫墓,所以除草这种事,晚学不如早学。

  罗南薇听出他话里的意思,虽然对未来还是没有把握,但听在耳里,她仍觉得甜蜜万分。

  “嗯,那你小心。”罗南薇羞红着脸,叮咛他一声后,便提着水桶去取水。

  黎定嘉也没闲着,拿着镰刀想了一下电影里的农夫是如何用錬刀收割,便依样画葫芦地比划起来。

  镰刀对新手而言果然有难度,力量小了,草割不断,力量大了,又怕它突然折起会将手指斩断。待罗南薇提水回来时,黎定嘉才割了两小把草。

  “不如还是我来吧。”罗南薇担心地道。

  看着黎定嘉拿着镰刀忙碌的样子,罗南薇实在很不习惯,更何况他还穿着一身乾净漂亮的名牌休闲服。

  “不用,我行!”就像每个在心爱的女人面前逞强的男人一样,黎定嘉也不例外地拒绝了罗南薇的提议。

  如果说女人会有筑巢的本能,那男人就是会有逞强的本能!

  罗南薇自知自己讲不过黎定嘉,只好由他去。

  用抹布将墓碑擦拭乾净,又将四周稍微扫了一下,罗南薇这才拿出准备好的祭品,一一摆在墓碑前。

  罗南薇带的东西不算太多,只有一束白玫瑰、几样水果与几道小菜。

  将祭品摆放好之后,罗南薇又拿出香点燃,在墓碑前闭着眼睛喃喃自语地与母亲说话。

  黎定嘉不知道她在说什么,可她此时的模样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心疼,恨不得能将全世界捧到她面前,只求她一笑。

  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太多,待罗南薇讲完睁开眼时,黎定嘉已经将杂草都除好,收进麻袋里。

  “你都弄好了?”罗南薇有些惊奇地绕了墓碑一圈,发现杂草居然真的割得乾乾净净。

  “錬刀也不太难学,多用一会儿,就抓到窍门了。”黎定嘉笑道。“你呢?都讲完了吗?没讲完的话可以继续讲,我们不赶时间。”

  “嗯,都讲完了。”罗南薇说着,便拉过烧纸钱的铁桶,“再把纸钱烧完就好了。”

  “你要是之后想起还有什么没讲,我下次再带你来补讲。”黎定嘉走过来,陪着她一起烧纸钱。

  如果可以稍稍安慰她思念母亲的心情,他不介意每年多带她来几次。

  不论黎定嘉是不是哄她的,他愿意说这些话,她已经觉得非常感动。

  “怎么来扫墓只买这么点祭品?”黎定嘉看了眼坟前的祭品,“这么久才来一次,该买多一点。”

  “这些都是我妈生前最爱吃的。”罗南薇道。

  黎定嘉仔细一看,不过是一盘综合卤味拼盘、一盘口水鸡,还有几条酥炸柳叶鱼。平时常见的全鸡、一整条大鱼、一整块三层肉,罗南薇一项也没买。

  罗南薇看着供品,一脸怀念的道:“我妈喜欢吃卤牛肉跟卤牛肚,可是每次买了卤味拼盘,她都只夹豆干和海带,把肉留给我。她还以为我不知道,其实我一直都晓得。”

  “你的母亲一定很爱你。”黎定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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