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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


  明骥抓住她的手,皱眉望着突然急躁发狂的敏慈,不知怎么办才好。

  “额娘,您镇静点,额娘!”

  “绿柔格格,绿柔格格来报仇了,只有她才有那么狠的心,才会设计让你爱上不该爱的人。你一定要赶快离开无欢才能得救。”敏慈狂叫了一会儿,心神逐渐平静了下来,“孩儿啊,你大哥不在身边,额娘能依靠的只有你了,何必为了一个女人闹得全家不得安宁呢?”

  来不及了,明骥在心里想着,他安抚着敏慈:“额娘,您这些日子太累了,休息一会儿吧,孩儿有事要进宫去一趟,回来再来陪您。”

  听到这儿,明珠悄悄地退开了,她从母亲口中听到的消息远远战胜了她对无欢的好感,而明骥的不辩解更令她信以为真。她怒气冲冲地奔至明骥的房间,对正坐在镜台前梳着一头乌黑长发的无欢开炮了。

  “说,我们家到底什么地方得罪了你师父和你,为什么要赖上我二哥?你知不知道我二哥待你多好,连睡醒了都不敢吵你,而你却要害他。”

  无欢以为她已经知道了她和明骥没有多少时间好活的事,所以任她叫骂,绝不回嘴。

  明珠见她默认了,更加信以为真,她把从额娘处听来的话全原封不动地搬了出来:“你那个绿柔师父教你来迷惑我二哥,让他爱上不该爱的人,从而破坏我们的家,是不是?她一定是在扬州就盯上我二哥,见他救了你才把你带走,让二哥内疚,觉得对你有所亏欠。等你犯下欺君大罪后,再让我二哥找到你。哼,好一个借刀杀人之计啊,偏偏我二哥死心塌地地爱上了你,为了你连朝也不上了,你知不知道这样会害死他的啊!”

  无欢乍听到这事,如遭重击般的面无血色,她紧咬着下唇:“不,不是这样的,我师父她没有叫我来迷惑明骥,我和他全是情不自禁……”

  明珠冷笑着投去一个鄙夷的眼神:“哼,你少在我面前装作楚楚可怜的模样,我不像二哥那么好骗,被你三言两语哄得团团转。”

  不可能,无欢兀自咀嚼内心的震憾,不可能的,但师父为什么从不和她说明来历?又为什么会这么巧就从京口把她带了出来?为什么一向严肃的她提到明骥都会眉开眼笑,仿佛已经落入她的圈套一般?为什么?这一切难道真是一个设计好的圈套,只等明骥一掉进这圈套,师父便能置他于死地?

  无欢猛然想起明骥曾告诉过自己,皇上对他已不再恩宠,而且还对他大有疑心,这一切和包庇嫌犯大有干系,所有的箭头都指向了自己。难道真如明珠所说,这是师父设计的绝妙好计?

  明珠望着她怔忡不已、渐渐失去血色的脸,心头一阵忐忑不安,但她仍硬起心肠来:“喂,我哥心肠好,不忍心送你进大牢。识相的,你就快离开他身边,不要把他弄得身败名裂,算我求你。”

  对,找师父去!不管她是不是真设下了这圈套,找到她或许可以救明骥,找她去!无欢甚至没有听到明珠说些什么,跌跌撞撞地冲出了这间与明骥共处七个甜蜜日子的房子。

  我这样做到底是对是错?明珠凝视着她失神狂奔的背影,不停地问着自己,平常她绝不是这样的人,为什么对她没有半点同情心呢?明珠摇了摇头,不解地坐在桌旁,不经意地看到了明骥留下的那张纸,上面写着:

  小怜:

  为婉绮一事再进皇宫,很快即回。等我回来,切勿离开,爱甚。

  骥留

  二哥,我做错了吗?明珠心里惶恐不安了。

  御花园里,顺治倚在湖边凉亭的柱子上,拿根木棍逗弄着架上的鹦鹉,一边冷冷地说:“明骥,距离一个月的期限不到五天啦,你为朕准备了哪个人头?是那刺客的,还是你自己的啊?”

  “皇上,微臣今日来不是为了刺客一案,而是有一个请求,还请皇上恩准。”明骥依旧用那不卑不亢的态度侃侃进言,“臣请求皇上收回那道御赐穆亲王幺女婉绮格格和褚向霖完婚的旨意。”

  顺治冷冷地望着他:“你现在是越来越大胆了,竟敢公然要朕收回成命。刺客一事都还没个了结,你还想让朕如何恩准你呢?”

  “皇上,褚王爷素来行为不端,贪花好色。臣怕表妹婉绮会受到委屈,何况她年纪甚幼,不宜太早谈论婚事。”明骥见不远处有一小船慢慢划来,上面乘坐的绝世美人正是皇上近来思宠的董鄂妃,他忙禀奏:“臣不敢欺瞒皇上,臣表妹婉绮确是喜欢上了别人,她誓死不嫁褚向霖,扬言今生若不能和心爱的人相结合,还不如死了算啦。女人一生中最重要的,就是选一个心爱的夫婿,而婉绮素来甚有主见,就连终身大事,她都已自己选好了。”

  顺治还来不及说话,董鄂妃便轻轻柔柔地开口了:“哦!好有个性的小姑娘啊!”

  明骥忙躬身行礼:“御前侍卫统领明骥参见董娘娘。”

  “免礼,你说的那小姑娘当真不要皇上为她指定的亲事,而宁可自己去选一个?”

  “是,她正是臣的表妹穆亲王的幺女婉绮格格。”

  董鄂妃转身向顺治撒娇着:“皇上,您看这事咱们该怎么办?是成全那勇气可嘉的小姑娘呢?还是皇命难违,逼她嫁给自己不喜欢的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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