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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一


  张兆辉退了几步,口中催促,”快,助我坐上教主宝座。”

  电光石火之际,任昊生手中剑斜斜划去,竞比萧中尘的去势更快,在张兆辉的胸口划上一道长长的剑痕,伤口不深,但已将张兆辉吓得破胆,心中气极。

  张兆辉凝聚全身气力,在任昊生收剑时,左手成爪,紧抓住利剑,阻止任昊生的退势,右手使劲推出一掌,重拍在任昊生胸口。

  任昊生避无可避,全身罩门大开之间,被张兆辉乘隙击口。此为张兆辉昔忌五年,终于设计出的绝招,专门用来对付不听话的任昊生,如今,任昊生稍有异变,他马上还击,毕生精好的掌风力道全部使出,让任昊生重重受创,倒地声吟。

  这下变故发生得突然,后来赶到的萧中尘只来得及赶到任昊生身边,顺便反手将刀甩出,干净俐落的砍入张兆珲的胸口。

  “你会后侮杀了我的,任昊生中的是用我的血喂养的碧络金蛊,没有我,他也活不了。”张兆辉在断气前只留下最后一句令人气极的话,便结束了他的一生。

  萧中尘没有细加理会,“任教主,你还好吧?”

  这赵够呕的,原本以为可以轻易的办妥比事,仔在缁衣面前讨个甜蜜的赏,没想到拜月教的情形比他所能想象的还糟。

  “我大概不行了。”任昊生倒在地上,脑海里在回光返照的这一刻特别清明。

  “会有办法治你的伤。”萧中尘试着拾起他的上半身,谁知这一动牵动他的伤势,往地上吐了一大口血。

  “不,听我说……你告诉我,缁衣还好吧!”任昊生喘口气,断断续续的问。

  “缁衣很好,有我在她身边护着,我打算为她遍访名医,即使散尽家财,也要治好她的病,因为我已经不能没有地了。”萧中尘首次向外人剖白自己的内心,却一点勉强也没有。

  “难为你了。”任昊生咳了咳,略带喘息的道,”缁衣从小身子就不比一般人,她几乎什么事情都不知道,你要多担待些。”

  “我明白,缁衣外柔内刚,我很庆幸自己遇到了她,而且会一辈子珍爱她。”萧中尘的目光变得温柔,想起任缁衣的纯真美丽,心头又是一阵酸楚情绪。

  “我只希望缁衣平平安安的长大,其它的,我可以帮她准备妥当,她是个贴心的孩子,尽管身上再苦,她也不说出口,因为怕我挂心。唉!”长长的叹息声中,任昊生缓缓闭上眼睛,回忆过去令他筋疲力尽,掌伤再加上剧毒,更让他的生命一点一滴的流失。

  “教主。”萧中尘着急了。

  “好好替我照顾她,我已经不行了。不要告诉她这一切,就让她以为我在五年前就死了。”

  任昊生说完这些后,已告不支,任凭萧中尘如何救治,都不再醒来。

  眼前遍地尸首,哀嚎不断,萧中尘趺坐在地上,半晌提不起劲来,脑中一片浑沌。两次了,拜月教两次劫难,都是因人性的贪婪而起,他与拜月教的渊源极深,这样的结果令他难受。

  倏地,他闭上沉鹭的眼,一个人的力量真的很小,他无法改变什么,因为拜月教偌大的一个教派经此一役后,恐怕能幸存的人已经不多,也无法在诡谲多变的江湖立足了。

  张兆辉啊,你竟想当上教主,这样的下场,岂是你所乐见的?萧中尘背起任昊生的尸首,经过张兆辉时,脚步略停了停,但仍大踏步的离去,张兆辉是该死,但缁衣又何其无辜,任昊生又有何错?

  萧中尘四下寻了寻,救了几位伤势较轻与仍末断气的教民,再点燃一根火把,将这里的一切放火烧了,拜月教的恩怨情仇全教这把火烧得干净,啥也不剩。

  熊熊火光中,只见天上明月悄悄躲进层层乌云里。不忍面对这一切,而那祭坛在火光中二支解,风再起,碎裂的木层带着火星点点四下散飞,景色既壮观又悲烈,拜月教民有些忍不住低泣着。

  萧中尘带着任昊生的尸体,头也不回的离开这里。

  山间的小木屋尽管有层迭起伏的山峦包围,其间又有地热围绕,使得寒冷的北吹不进这里,一年到底四季如春,花草如画;然而北风虽迟,终究还是吹进山坳,为繁春点点染上一层淡淡秋意。

  远眺天际那被白雪覆盖的层迭山峦,白雪飘忽,与山巅连结成片,阳光下绮丽浩壮,雄伟的气势浑然天成。一袭飘逸的身影独自徘徊在木屋前,冶风徐来,拂动地那垂腰乌丝,纤雅的容貌清妍净丽,玉琢般的肌肤有着一双水灵大眼,瞳眸凝邃中带着惶惑不安,一身墨黑锦缎的衣袍,在峻岭穹苍的衬托下,更显得柔弱无依,娇小可人。

  任缁衣在盼。

  盼望她的萧郎平安回来,盼望她的萧郎能圆满解决所有的一切,更盼望她的萧郎能在约定的时间内回来。

  山间无岁月,但任缁衣一直盘算着时间,深怕自己错过那七日之约。

  最晚不出七天,我必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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