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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


  萧中尘亲自送她出堡,不仅如此,他还一路陪着她。直到这日,烈日当空照,萧中尘依然好整以暇的走在她身边,还不时为她开路遮凉,这令任缁衣大为不解,他甚至还拉着她在街边早餐店坐了下来。

  “老板,来两份烙饼,再来四碟热炒,三盘肉、两碗鲜侞,希望你吃得惯。”

  他先自作主张的叫了一大堆菜,然后再要求她全盘接受,任缁衣的个性习惯被动,对这样的安排自无异议,只是奇怪,”大哥,你不回去吗?”

  “我以为我这样做已经很明显了。”他分开烙饼,夹入一些菜,再递给她,连早餐都帮她张罗妥当。

  任缁衣被动地瞧着手中的饼,”大哥,我……”

  “趁热快吃,待会儿还得去找张兆辉呢!”他有点厌恶地挑起一边高高的眉,对她的愕然不置可否。

  拜月教那些人全不是好东西,这一路上都得跟他们在一起吗?萧中尘不以为然,他不认为张兆辉会乐于见到他和任缁衣在一起。

  “原来你怕我会找不到他们,所以才陪着我,”任缁衣的笑容有点苦涩,”你放心啦!他们很好找的,而且就算我不去找他们,他们也会来找我,不会错过的。”

  “嗯,嗯,快吃吧!冷了就不好了。”他像个老妈子般盯着她吃东西,思绪已经抛得老远,不知道另一边顺不顺利,有没有将拜月教的总坛查清楚?

  “大……大哥,”任缁衣努力咽下一大口菜,”我看到他们人已经来了。”

  “在哪边?”他回过神,正好瞧见她颊边有个烙饼层,顺手将它取下,放进自己嘴里,浑然不觉这种举动过于亲密。

  任缁衣的脸蛋一片嫣红,”在对街上,我得走了,他们在等着我。”

  她慌忙地起身,却又拿捏不准方向,一个不小心,热腾腾的鲜奶全洒在她的裙摆。

  “啊!对……对不起。”她结结巴巴的道歉,而滚烫的液体在她大腿处流窜,她却强忍着痛。手忙脚乱的收拾残局。

  萧中尘不顾一切连忙撕下她的下半截裙子,露出已被烫红的雪白大腿,他用自己的外衣裹住,然后抱起了她,向掌柜的要个房间。

  “大哥……我没事的,族人还在外面等着我,我……我得走了。”任缁衣烫红着脸,不安地说着。

  他将她红通通的脸压进自己的胸膛,一脚改开客房大门,跟小二再要了一大桶冷水,将她放进水桶里坐着,动作虽快,却十足地轻柔,深怕捏碎这个病娃娃。

  “你只能坐在这儿,哪里也不许去,等伤口冷却下来,我再替你上药。”

  任缁衣整个人埋进水桶里,”可是他们就快离开了啊!”

  萧中尘无所谓地耸耸肩坐下,”让他们走吧!”

  “可是……”

  “不用他们带路,我一样可以找到拜月教总坛,”见她美眸圆睁,他坏坏的加上一句,”你怀疑?”

  “不……不,我当然……可是,你要陪我一起回去?”任缁衣开心得几乎要飘上天了,她可以这么奢望吗?如果这是真的,那她宁可现在就死去,留下最美的一刻就已足够了。

  “当然是真的,我以为我做得够明显,以你的身子如何撑回中原,就算托给别人照顾我也下放心,更别提那些害死你父亲的族人。”萧中尘轻笑,看着她流露出如梦似幻的幸福表情,他与有荣焉。

  任缁衣突然打了一个小喷嚏,”为什么说我父亲的死和族人有关呢?”

  他用手一捞,便将她抱出水桶,塞给她一套干净衣服,要她换下,”裙子先别急着穿上,等我帮你上药。”

  她依言照做,却怎么也没胆子在他面前裸露,隔着屏风,还是将裙子穿上,“请你把药给我,我自己来。”

  萧中尘豪迈惯了,对她的举动只报以轻笑,一挥袖,屏风”砰!”的一声倒下,”让你自己上药,你一定草草了事,倒不如我来。”

  他将俏脸通红的她抱上床坐着,自己蹲在她面前,小心的上药,”还好,只是发红没起水泡,休息两天就可以上路了。”

  “我们还要在这里休息啊!”她懊恼的皱起眉头。

  他轻笑不已,”不休息也成,只不过一路上又是车又是马的,你可别嫌累。”

  “我不怕,就怕跟不上族人。”

  “缁衣,我从来没问过你,你对当年你父亲的死,到底知道了些什么?”萧中尘语气嘲讽,因为他不认为她明白当年的事,天生被保护过头的女人就该如她这般,所有丑陋的事到她面前均自动消失。

  是的,他观察过她,早在凌休恨直言之前,他便仔细地观察着她。她很容易满足,也很被动,如果对方不采取主动,她绝不会是第一个开口的那个人,常常苍白的脸蛋总是有抹早熟的忧郁,整个人感觉很秋天,非常干净但有点低调冷落的秋天,处在百分之百的红日高挂的关外十分不搭调,显得格格不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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