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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


  “走吧。车子在——你的外套呢?”斯赫恒转身回到文荻身旁,这才发觉她的上半身只着一件单薄的白上衣。

  文荻低头看了自己一眼。“你可能又得破费了!它在撞击中被扯坏了,所以……”

  一件犹残留他的体温的西装外套轻轻覆盖上她的肩头。文荻拉紧西装外套,仰望着他。

  “待我心平气和后,或许我会愿意了解它是怎么发生的。”语气轻柔,但表情严肃。他执起她冰凉的小手,压抑下害怕过后紧跟而来的满腔怒火,拉着文荻走向医院大门。

  “等……等一下!”被冷漠一旁的郝圣文,见这情形,心急的推开医生的双手,准备追上前。

  “不许你再接近小荻半步!我不会将她交给一位不重视她生命安全的男人的!”威胁恐吓的一句,成功地让郝圣文蓦地停下了脚步。郝圣文怔愣片刻,前额的痛、鼻梁的痛、撞击后的全身酸痛,全在那两道身影完全消失眼前时,一古脑的涌了上来!郝圣文忍不住痛呼出声。

  “你不该动那男人女友的脑筋的!先生,走吧!让我替你血流不止的鼻子想想办法。”老医师走过来,同情地拍拍他肩头。

  郝圣文又是一阵怔然。他放下双手,转头望着老医师——

  突然之间,他很想知道,一拳揍在这张老脸上是何滋味?

  一如这些天来的繁忙,与陈董的一顿晚餐让斯赫恒踏进斯宅门槛,已是将近半夜的事。

  “最近辛苦你了,小孪,明天开始你有三天的假期。如果不介意的话,就用车库里的旅行车,带着妻小去散散心吧!”

  “谢谢老板!”司机疲倦的脸庞绽露出感激的笑容。

  “这是你应得的。”斯赫恒拍拍前座男人的肩膀后,跨出车门。

  他以为那扇门会一如往昔,在自己尚未到达之前打开的。斯赫恒挑了挑眉,从口袋里摸出钥匙。

  斯赫恒推开门,发现那善尽职守的老管家坐在玄关处一张椅子上,正打着盹。门在他背后被轻轻推上,他脚步轻缓地靠近老管家。

  “朗伯?”

  老管家惊醒过来,立刻从椅子起身。“喔,少……少爷,对不起!我睡着了……”老管家睡眼惺松地泛着眼,明了自己的失职后,不禁面露愧色地自责道。

  “你这把老骨头本来就不再适合这种工作,快去休息吧!累坏了您,那可是我的损失。”

  “呵,你这张嘴还是这么讨人欢喜。”望着主人气势非凡的容貌,老管家似乎又看到了当年的小男孩。

  “那么,晚安!少爷。”老管家恭顺地退下。

  斯赫恒本想直接上楼的,突然之间,改变了方向。

  打开开关,他赫恒发现昏暗的厨房里还有其他人!

  “小荻?为什么不开灯?”

  要不是他闪得快,她差点迎头撞个满怀!斯赫恒瞪着鬼鬼祟祟的小荻,满脸困惑。

  事实上,下午将小荻从医院载回斯宅后,他匆匆对老管家交代几句,便刻不容缓的回画廊!

  “喂,J,你回来了?”他除了刹那的惊怔之外,文荻不动声色,迅速拉下略宽的袖口。她对着自己万万也想不到会在此时碰面的J露出皓白玉齿,双手反射性地缩到背后。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他两眼怀疑地绕了室内一眼。

  “事实上有的!只是在你进来之前,我把它关了——我正要离开。”她轻步绕到另—边,接近入口的方向。“你也口渴吗?J。”

  斯赫恒久久不语,盯着她瞧的眼神诡异莫测。

  “嗯,”他走过她身旁,由冰箱里拿出一罐矿泉水,倒了一杯。“时间不早了,小荻。”目光透过杯缘,指责地望着她。

  不知为了什么?斯赫恒总觉得怪怪的,可是又说不出哪里不大对劲。

  “是啊!晚安,J。”微笑道声晚安,心虚的文荻,离开J的视线。

  现在他知道哪里不对劲了!今晚的小荻竟破天荒穿了件整套式的可爱睡衣,还有,她走路的方式!

  看来那场意外,并非如她所言的毫发无伤。

  杯子被重重的摆置—旁,斯赫恒眯起双眼。

  “J?”文荻震惊的表情有丝来不及掩饰的无措。

  “我以为我已经道过晚安了。”

  这无疑是下逐客令,但他不予理会,迳自走过她的身边。“你是说过了。”

  闻言,她微微扬起柳眉。“有事吗?我正打算上床呢!”

  “你刚刚在忙吗?小荻。”视线从书桌前倾倒的桌椅收回,他转身望着她。

  目光跟着J由桌椅转移至他神秘莫测的脸部,文荻干笑两声。“是啊!在你敲门之前,我正在准备明天的随堂考。”

  这话若无虚假,他“斯赫恒”三个字就倒过来念!

  “你的膝盖很痛吗?”

  斯赫恒对着从刚才就一直揉着自己膝盖的女孩轻皱起浓眉。

  被他这么一说,文荻才惊觉自己下意识的动作!

  “可能是急着替你开门的时候,不小心撞到了。”文荻挺直半弯的身子,陪笑解释着,内心巴望着他能尽快说明来意,然后迅速从她房里消失。

  “你要一直站在门边吗?小荻。”

  不,她想找一张椅子坐下来!天晓得,她的膝盖及脚跟正受着折磨呢!可是,只要她—个移动的动作,刻意掩藏的事准难逃J那对法眼。

  “何必呢!反正你就要走了。”文荻还不知道那对法眼早看清一切。

  斯赫恒淡淡一笑,笑里满是诡异。“那是指在我达到目的之后。”

  目的?文荻脸上的笑容猛然凝结。她看着J拉起那张倾倒的椅子,然后挨着床沿坐下。

  “过来这里,小荻。”

  迷人的笑容令文荻忘了呼吸,仿佛受到迷惑般,她双腿不由自主的朝着对自己展现魔力的男人移去……文获候地停下了脚步,因为她看见那两道让他英俊的脸蛋更显狂野的剑眉在缓缓收紧——

  是的!它们正随着她的脚步而收紧!

  “你的的脚怎么了?”他的语气阴沉,一副风雨欲来的气势!

  “喔……撞到椅子。”现在不是一句“可怕”便堪以形容他的表情。逼近的黑影令文荻忍不佳后退一步,下一秒,她纤细的身子已让人凌空抱起。

  “你该死的明白我指的是什么!”他将她轻放在床沿,自己则在椅子上坐定。“把你的脚——受伤的那一脚给我!”

  “J,没什么的,只不过不小心撞伤一下……不要紧的。”文荻下意识地缩起受伤的一腿。

  “是不是撑着拐杖、坐着轮椅!那才能称之为‘严重’?”他抓起她后缩的右腿,不顾她反对地迳自拉高裤管——

  “瞧他做的好事,我真该宰了那小子的!”

  文获瑟缩了一下,倒不是因为此刻在她红肿足踝轻触的大手,而是被J如雷贯耳的怒吼给吓住了!

  “J,你毋需如此大惊小怪的,它——”

  “天晓得为什么,在医院时你为什么不说?”

  “我不知道它会变得这么严重。”她不安地看了盛怒的他一眼,同时懊恼地低语:“我想,我明天可能无法将它放进鞋里。”

  “确实如此,因为明天开始,你得乖乖的待在家里,直到你的腿伤痊愈。现在,把它给我!”

  啊?文荻丈二金刚摸不着头绪。

  “你不会以为我真的相信你到厨房只为了口渴?”

  斯赫恒横眉怒目的瞪着她的背后。“你要将它藏到什么时候?”

  哈,原来抓着冰袋的左手,一直被她摆在背后!就像偷吃糖被抓到般,文荻心虚的将它交到J的手中。然后,她静静的看着J轻柔的为自己冰敷、消肿。

  如果真有魔法的话,此刻在她足踝抚揉的大手,就好比魔杖般,不稍片刻,文荻感觉疼痛似乎远离自己,继而胸口是一片暖烘烘的。

  “J,其实你可以以工作时惯有的冷静来面对这件事的。我不是瓷娃娃,脆弱的一摔就会粉身碎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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