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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五年后,幽垣国

  段王府千金比武招亲大会——一块深红色镶金边的布条,上头写着这十个大字,明显张贴在段王府外空地上,吸引不少人群与小贩在此附近徘徊,场面热闹喧哗。

  这场比武招亲大会,早在一个月前就已经公开召告全国天下,段王爷似乎很担心来参加的有为青年不够多,甚至还藉由自己的人脉广发邀请帖到邻近其他三个国家,期盼能够在今日来此比武的江湖少侠中,挑选出他最为满意的乘龙快婿。

  为了保障女儿的终身幸福,避免被江湖败类娶回家糟蹋,也担心来比武的男子另有居心,所以段王爷明文规定参加者必须身家清白,比武前也一定要写一份家世资料于报名时呈上,好在比武结束后,拿此凭证调查胜出者的家世背景与人格品德。

  空地高筑起用来比武的擂台,擂台场边分站数名武术精湛的保镖围护,时间还未开始,王府仆人们忙碌地布置场地,段王爷则坐在擂台场边,神色哀愁地望着为宝贝女儿所举办的比武招亲大会场地。

  远远一处茶楼高台边,一名白衣男子斜倚楼墙靠坐着,目光慵懒地望向王府前的擂台场,嘴角抿起似笑非笑的弧度,毫不在意自己成了茶楼内受瞩目的焦点。

  有一半的人是让他那张美丽妖艳的容貌所吸引,瞧他面容白晰细致几乎看不见一丝血色,还有双十足勾人的媚惑眼瞳,以及连男人看了都会流口水的迷人朱唇——可惜的是,经过他身边同样脸色苍白的侍童解释,大家知道了他是货真价实的男儿身。

  另一半的人,则是注意起他那身带着不祥感觉的穿着打扮,看他身上的布料材质不同于一般市井小民的粗俗,但却也没人看过皇族贵子有像他这副奇怪装扮的呀。

  他一身白色长衫,外头又加了件雪白长丝巾从头披到脚,活像已死的人拿白布盖住全身,只露出一张迷死人不偿命的美艳容颜,不是脑袋有问题的人,怎么会这样诅咒自己?

  茶楼内的人都看着他议论纷纷,而他老神在在将身后那些吵杂声当鬼哭神号,直到身旁的侍童忍不住出声提醒他。

  “爷,您能不能好好坐着?好多人都在看着您哪。”

  约莫七、八岁的小侍童苦恼的说。爷在墓中爱怎么样就怎么样,没人有权利干扰他的喜好,但这里是外头的光明世界,而且还是一向与他们雪晏国交恶的幽垣国境内,虽然爷特地将全身遮掩包裹住,可好像只是更加显眼,这场招亲比武大会连他们雪晏国的人都知晓,一定也有不少国内高人在此徘徊,要是让人认出爷来怎么办?

  他已经极力劝告爷别太张扬,可是爷出了墓依旧当自己是王,根本不管他怎么说,唉。

  “他们一定没看过鬼吧?我不在乎让他们大开眼界,毕竟鬼很难得看见。”尤其是大白天敢出现的鬼更难得。左孟堂依旧故我,嘴角扬起隐隐自嘲的笑。

  “爷,咱们回墓了好不好?”侍童不安地东瞄西望,他讨厌外头的世界,外人的眼神好可怕,比鬼还可怕。

  “别急,等我看完这场表演后就回墓。”墓中生活枯燥乏味,他才不喜欢当个安分的守墓鬼。

  “爷为什么对那个新娘子有兴趣?出墓大半个月来到这里,就只为了看她一眼?”侍童问。从雪晏国到幽垣国路途遥远,他们一路上还得遮遮掩掩怕被雪晏国的人认出来,而来到幽垣国又要忍受大家对他们投以奇异的目光,他实在是不解爷在想什么。

  听见他的询问,左孟堂笑了出来,笑声异常诡异飘渺,让听见的人无不起鸡皮疙瘩,明明白日当头,四周怎么突然冷了起来?

  笑声停,笑意依旧,左孟堂才开始对侍童解释。

  “我听说这个新娘子很特别,长得很漂亮却嫁不出去,已经与男人订下十几次的婚约,可是那些男人还没娶到她之前就都先死了,并且死状还惨不忍睹,保有全尸算是幸运,有的头被硬生生砍断,有的手脚被拿去喂狗吃,有的剖腹生脏外露,有的……”

  他还没讲完,就听见身后不少人恶心呕吐了起来,他讽笑一声,停止将那些死人的惨状再仔细描述,免得吓得他们不敢上擂台比武。

  “反正与她订亲的男人,都不会有好下场就是。小鬼,你不觉得这样奇特的女人,不来看一眼很对不起自己吗?死了也无法瞑目哪……啊,我忘记我已经死了。”

  他左孟堂,就是专程为了这么特别的新娘子而来的,好一个命中带煞、克夫克得这么厉害的女人。

  “哦,我懂了,难怪她爹为她招亲招到雪晏国去,是想骗不知情的男人娶他女儿吧?可既然大家知道了这个秘密,怎么还敢来参加比武呢?”这不是送死吗?

  “小鬼,人的心思你还不懂,为了一己之欲,没有什么能让人害怕的。”段王爷是幽垣国皇上的三弟,能成为段王爷的女婿,等于是得到了平步青云的大好机会,怀抱美娇娘又坐拥高官,这么美的梦谁不作?

  “爷,那您也想参加吗?”爷为了她大老远跑来,怎么会甘愿只看她一眼?照他看爷的心思,爷对那个新娘子很有兴趣哩。

  “我?哈哈哈……”左孟堂闻言放肆大笑,笑得凄凉、笑得无奈。“你觉得有哪个女人这么笨,愿意嫁给一个已死的鬼?”纵使她是个命中注定会克夫的女人,也不想跟鬼冥婚吧?

  在雪晏国,谁不知道八皇子早已死亡多年,有碑有墓还有人祭拜,好笑的是就连他每年忌日,都还有念旧的宫女请法师为他超度。

  有好几次他几乎要忍不住,很想现身问问那些据说道行高深的法师究竟将他的灵魂引到哪个西方国度去了?但为了还能当个“自由的鬼”,他忍下了。

  “爷……我们是鬼还是人?”侍童一脸天真问着自己的主子。

  若是人,就可以娶人类新娘子;是鬼……就回墓中好好当鬼,永远也别出来了。

  回望侍童,左孟堂神色黯淡下来,伸手将他拥入怀中,目光放回远处擂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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