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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四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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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夫交代过,浸泡之后,佐以按摩会更有助益。”他径自拉开她裹身的被子。 “谁允许你自说自话的……”她试图夺回被子,却未能成功,只得暗自咬牙切齿。 “你需要按摩。”他不因一点点小挫折就退缩。 “滚出去!”她气疯了,可他毫不理会,还强迫她背对着他,“放开我!” 炽热的大手火一般掠过她赤裸的背,娴熟的技巧抚慰着那因长期伏案而紧绷的肌肉,先是颈子,随即是肩,再然后是…… 他的按摩技巧好得足以让人融化,她愤怒的尖叫到了嘴边变成小猫似的呢哝,她相信这按摩确实是大有好处了。 可——“为何直到今天才替我按摩呢?” 她直率的问出内心的疑惑。 “我的伤纔好。”他如是回答。 “别人也能做得很好,甚至更好。”后面的话纯粹是为了气他。 “因为我一心想要独占你,”他温文尔雅的面具终于有了裂缝,“所以我宁愿看你难受,也不愿别人碰你。” 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为了砾儿吗?还是…… 她的大脑飞快的转。 “该死,我不要你胡思乱想!”蓦的,他转过她的小脸,强迫她望进自己的眼——那是一双坦诚的黑眸,“我不会和你争夺栎儿,若你不放心,我甚至可以立下字据一辈子不认他。” 他的话很潇洒,可她从他眼底看到了受伤。 她该相信他吗? 在理智做出决断之前,她的手不由自主抚上他越发显得瘦削的俊脸,“你瘦了。” 当她带着药香的手抚过他的双唇时,他吻了她炽热的掌心。不知谁失开始的,榻上展开了又一场火热的缠绵…… 她曾以为自己是冷感的,可这夜彻底颠覆了她对自己的认知。她记不得细节了,可她知道自己就像着了魔似的,一次又一次攀上高潮。 不知过了多久,他们终于餍足了。 她躺在潮湿的被褥上,他仍替她按摩,只是他的手臂不再坚定,而且热得随时像能焚毁了她一样。 她仍记得那恐怖的新婚之夜,那是个充满屈辱的夜晚。他要了她,可这不过是两个器官的结合罢了,从开始到结束,她的衣服仍穿在身上。 可在经历刚纔的欢爱之后,这似乎不再像记忆中那么可怕了。 “有时,我真恨自己无法对你忘情。”她与自己真心的对抗已经太久了,现在她觉得累了,“也许是我前辈子欠你的……” “玳青……”这大出意料的表白让他先是傻楞着,随后是狂喜。 冲动之下,他俯身吻上了她。 让她错愕的是,他吻的并非是她的唇,而是她的跛足。 缠绵的吻就印在那扭曲了的关节上! “不……”她仍有一丝自卑。 “相信我,在我的心里你完美无缺。”她的完美发自于内心,并非一个完美的皮相所能比拟。 她是老天赐给他的礼物,遗憾的是,他经过了这么多年,兜了一个大圈子,纔发现了真相。 幸好,他仍有补偿她的机会。 为此,他感谢上天把她送回他怀抱。 “我仍未原谅你,甚至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原谅你。”这并非矫情之语,而是发自她的内心。 也许是她的心胸不够宽阔,也许是她被爱伤怕了,即使她承认自己仍爱着他,可在她心里,爱不等同于原谅。 因为爱是情感的非理性堆积,原谅却需要理智的决断。 “没关系,我们还有一辈子。”他微笑道。 是啊,漫长的一辈子。 玳青的嘴角亦泛起了微笑。 这夜正漫长,而情正炽烈…… 以后,他仍是菩提精舍的仆役,仍干着仆役纔做的事——替她们母子准备早晚两餐,陪小主人习字、看书,伺候女主人看帐册。 一切都与平常无异,只除了他的每个夜晚都在女主人的榻上度过。 他那干手下也总是有事没事的往这里跑;河阳县的经济也因活财神的定居而蓬勃发展,就连老李头也和早就守寡的花婶擦出了爱的火花…… 栎儿越来越粘他,有时他会忍不住怀疑,这聪慧的小子是不是猜到了真相。 一切都很顺利,只除了她还不能原谅他! 他的心因此而持续疼痛着。 有时,他甚至会以为这辈子都无法得到她的原谅了。于是,他又尝试说服自己,能赢回她的爱,他此生已无遗憾了。 谁知就在这时,他白天为宫、夜晚为人仆役的事,传到了当今永乐帝的耳里。这等“自轻自贱”的行径,在皇帝看来是罔顾朝廷威仪,当治十恶不赦之罪。 于是,钦差从京城风尘仆仆赶到了河阳县,他则被逮捕下了狱。 说也奇怪,当他被扒了宫服、关进大牢时,并不惧怕死亡,却舍不下她在这世上寂寞孤独。 锦衣卫完全把持了县衙,即使河阳县的衙役们也无法靠近他,更不用说让他们相会了。 她,不知怎样了? 日子在他的心焦中流逝,这天,他终于被带出已关了他两个多月的县衙大牢。 他想,是要处死他了吧! 他曾因她仍恨他而痛苦,此刻他却庆幸她仍在恨他了。他宁愿她恨他,也不愿她因爱他而再次受苦! 外面的阳光好烈。 在潮湿阴暗的大牢里待久了,眼睛乍接触炫目的阳光,竟一团昏黑,什么也看不到了。 “唔……”他捂住被阳光刺痛了的眼睛。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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