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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


  这两个执拗的小家伙,枉费他花了这么多心思……

  “总、总管,”眼见大总管的脸色越来越不善,婢女怯怯的问:“这些菜怎么办?”

  “收掉收掉!”忠叔没好气。

  “收掉?”婢女再确认。

  “嗯,统统收掉。”既然他们不珍惜他的付出,那就随他们去折腾好了,他也管不了!

  “是、是、是。”婢女眉飞色舞。

  按规矩,这菜一从主人的宴席上撤下,就是他们下人的了,这些上等的佳肴都还没动过呢!

  “收好后,你们也去休息吧!听到什么都不必理会。”他决心要让那两颗榆木脑袋清醒一下。

  这个家没仆役不行,没他给罩着、顾着更是不成!

  “这……这样不太好吧?”从没听说哪个仆役能罔顾主人召唤的,婢女犹豫着。

  “好,怎会不好呢?”反正再坏都不会比现在更糟了,忠叔如是想。

  “可是……”婢女开始动摇了。

  “你下去告诉其他人,有什么差池都由我忠叔一个人承担了。”一不做、二不休,他索性豁出去了,“有意愿去县城歇一夜的,可以支一两银子作为费用,不必归还。”

  “真的可以吗?”一两银子是笔大数目啊!婢女忍不住惊呼了。

  “还不快去。”忠叔催促。

  片刻之后,屋里各处都响起了欢呼声,然后忠叔的小书房前排起了长队。

  等忠叔发放最后—笔银子,也上了等在外面的马车。

  片刻之后,偌大的菩提精舍里再也没了仆役的身影。

  “也许我应该嫁给你。”玳青忽然道。

  “你——呃,说什么?”她说这话时,马车正好跳过了一个深坑,分了一下神的莫槐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说,上次你求婚时我就该答应嫁给你。”她的头好昏,似乎刚纔喝的那些酒都一下子涌进她的脑袋里。

  “你不会是当真的。”莫槐淡淡的笑。

  他们相交相知也不是这几天的事了,他也从未掩饰自己还在等她的意思,她若有意嫁他,这些年来多的是机会,根本没必要闹什么酒后吐真言的。

  “我——很想当真的。”只是她还没那么醉而已,一直以来她就太过于理智,做不出真正疯狂的举动。

  她忍不住叹气。

  “我也很想你是当真的。”他学着她的样子叹气。

  “你是个好人。”不光因为他今夜毫无怨言的陪她喝了半夜闷酒,也因为这些年来他的默默付出。

  四年前,正是她人生最黑暗的时候,在一场失败的生意中她结识了他,从此惺惺相惜,萌生一段超越了性别的友谊。

  他曾想将这份友谊推进一步,可过去的阴影仍笼罩着她,他的尝试还没开始,就注定了失败。

  也许他爱得不够深,也许他们之间的吸引还不够强,又也许是他们之间的情感从一开始就构筑在理智的桥梁之上——他钦佩她的经商纔能,她则喜爱他真诚的为人,如此而已。

  但他们的友谊并未因此蒙上阴影。

  可——玳青叹息,五年来,她第一次幻想如果她不是这么理智该有多好?或许这样她就会有另一个开始?又或许,她的人生早就注定了……

  不见珏郎误终生,一见珏郎终生误啊!

  “在想什么,愿意谈谈了吗?”莫槐终于忍不住了。

  今天一见面,他就看出她的异常,本想等她主动说出来,谁想她竟只一味的喝闷酒。

  “你都看出了吗?”她苦笑。

  “你似乎有些心绪不宁的样子。”他揣测道。

  “是吗?”她淡淡的扯出个微笑。

  她的微笑一向有礼却疏远,可这次酒醉使她的笑容甜美极了。

  “发生什么事了?”莫槐审视她比平日更为娇媚的容颜。

  “没……”她别开脸去,忽然有些后悔在最软弱的时候找他去喝酒。

  她明知他仍未彻底死心,也明知自己无法回应他的情感,就该避着纔好,不该在这时撩拨他的心意……

  她自责,不自觉的睑上就显出了自我厌弃的神色。

  “玳青。”他柔声道,温暖的大手同时覆上她的手背。

  “什么?”

  她隐隐意识到,即将发生她不乐见的事,可她既然埋下了火种,就无法责备它烧成了漫天大火。

  “我开始后悔刚纔拒绝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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