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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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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未理出任何思绪,一真已将她搀扶至床上坐着,并叮咛道:“你才刚醒过来,身子虚得很,不要随便下床,要多多休息才是。” “一真说得对。姑娘,你捡回一条小命,是该好好休息。”跟随着一真身后进来的自然是老师父,只见他脚步轻快的迈入房内。 一真? 卫书娴茫然的望着眼前陌生的两人,脑海迅速翻腾着。她记得尹阙抱紧自己一块儿跳下断崖,他似乎使劲了全力,紧紧的、紧紧的拥着她,再加上快速往下坠的压迫感,让她害怕的都要窒息了,而后,在失去意识的前一刻,她隐约瞥见急湍的河流。 然后呢? “我……我怎么会在这里?”卫书娴惶恐的捉住自己的衣领,这句话轻的仿佛是在问自己,也像是在询问眼前的两人。 “姑娘,是我和老师父救了你和那位……呃,公子,一块儿到园内休养的。这里的环境很清幽,你可以安安心心、无忧无虑的将身子养好。”一真善意的解释,期望给卫书娴安心的感觉。 公子?莫非——卫书娴倏地瞪大了双眸,一把揪住一真的双臂,颤巍巍的问道:“在哪里?他在哪里?带我去看他,带我去!” 一时情绪过于激动,卫书娴立刻感到一阵昏眩,感觉快喘不过气来。 一真及时扶住了她,劝道:“姑娘,你身子还这么虚,不能过于激动,你还是先歇着吧!” “不……”卫书娴仍在挣扎着,像寻求浮木般紧扣着一真的手不放。“我不要……躺下,带我去,带我去看他,求……求你……”她喘息着哀求他。 “老师父。”一真回头寻求老师父的意见。 “带她去吧!” 一听到这句话,卫书娴喜极而泣。“谢谢……谢谢你们。” 在一真的搀扶下,卫书娴方能拖着极虚弱的身子来到隔壁房。当她一眼瞧见一脸死灰的尹阙一动也不动的躺在床上时,她差点晕过去。 她颤巍巍的走到床畔坐下,轻柔趴在尹阙胸膛上,隐约听见他心房跳动的声音,“咚、咚、咚”的,她欣喜的落下泪来。 她柔声唤道:“我听到了,你还活着,尹阙,你还活着啊……” 她执起尹阙的手掌,贴在自己胸口上。 “这是我的心跳声,你听到了吗?我们都没死,我们还活着,你听到了没有,我们都还活着啊!” 一真看着,莫名的感动起来。“奇怪,我哭个什么劲啊!”他用手背抹去眼角的泪。 原来这名男子名叫尹阙啊!瞧这姑娘依依不舍的模样,相信两人的关系匪浅。 倏地,一真手指着尹阙叫嚷起来:“老……老师父,他、他醒了耶!他动了。” 卫书娴不可置信的望着眼前这一切——那只教她握在胸前的手,正轻轻的动了起来,很缓慢,却如此的震撼人心。 “尹阙,你听到我的心跳了对不对?你听到了,睁开眼睛,看看我啊——” 这时,老师父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一真,快,去将采来的药熬好。” “老师父,这是?” “有救了。” 有救了是吗?重伤男子也奇迹似的从鬼门关爬回来了是吗?这真是个好消息。 “是的,一真立刻去。”一真快乐的高喊着。 愉悦的嗓音就像雨后第一道暖阳,温暖了原本阴霾的大地。 “美人姐姐,你大病初愈,应该多多休息才是,怎好让你做这些苦差事呢?” 卫书娴手中端着刚熬好的药汁朝尹阙的房间走去,一真紧跟在一旁,顾前顾后的,不是怕辛苦熬好的药有个什么闪失,而是怕他心爱的美人姐姐有个什么意外。 卫书娴虽然精神好了许多,但昨儿个染上风寒,夜里直咳个不停。一真担心美人姐姐又病倒了。 “你怕什么?”卫书娴打心底喜欢一真,把他当亲弟弟看待。 “怕?” 霎时,一真傻了,斟酌着要如何回答。若是答怕美人姐姐摔着了的话,未免太恶心、谄媚了点,更何况,一位小和尚成天跟在人家姑娘屁股后打转,未免太不像话了点;若是说怕将药汁打翻呢?这岂不是说美人姐姐连端个药汁都做不来,这未免有苛责之意。嗯,不好,两种说法都不好。 倏地,卫书娴咭咭笑着,一真不免有些恼羞起来。 “美人姐姐可是在取笑一真?” “是呀!”卫书娴倒也不掩饰,直言快语道:“说了也不怕你生气,方才你心里想的我全不怕。要是药汁洒了,你自然会赶紧再去熬一盅;若是我一个不慎,病倒了,你会照顾我啊!你说,我有什么好怕的。” 说得也是! 一真有些纳闷。这美人姐姐自从病愈后,这言行举止与自己设想的相差有十万八千里远,不仅口齿伶俐,态度也有些骄纵,与城里村里姑娘含蓄的态度差距甚远,可是……不知怎地,一真还是十分欣赏美人姐姐。 “嘻,你慢慢想吧!” 卫书娴撇下这一句便向前走,留下猛然回神的一真在后头追着。 卫书娴一推开房门,便瞧见老师父正运功替尹阙疗伤,半裸的尹阙浑身布满豆大的汗珠。卫书娴小心翼翼的踱到桌旁将药汁放妥,试着不发出任何声响,却被随后跟来的一真给破坏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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