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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房里缝着衣物的玉炀,抬头看了看窗外的天色,太阳都下山了,为何丈夫还没回来?

  前几天一大早,他匆匆忙忙的出门,只交代说要出趟远门,会尽速回来。

  唉!也不知他在忙什么。

  门外突然传来脚步声,玉炀眼睛一亮,心想是谷青曜回来了,正要起身迎接,却瞧见骆秋冥神色迟疑的站在门边。

  “三郎?”她失望的微蹙眉,往门外望去,只见花灵跟在他身后,并没有丈夫的身影。“有什么事吗?”

  骆秋冥咬了咬唇,缓缓的开口:“爹——他在后山林子里。”

  青曜已经回来了?“他在后山?怎不回来吃晚饭?天色已经暗了,他还在林子里做什么?”玉炀纳闷的问着。“你快去叫他回来吃饭,我这件外衣也要叫他试穿看看。”

  闻言,骆秋冥眼睛一红,突然跪了下来,吓了玉炀一大跳,花灵也感到讶异。

  “你在做什么?快起来!你爹看到了会误以为我在责罚你。”谷青曜疼爱三郎的心,玉炀太清楚了,这情形若给他瞧见,肯定又会误会她的心胸狭隘了。

  “娘,爹——我叫不回来了——一”

  “叫不回来也不用向我下跪,我自己去找他就是。”玉炀虽觉有些不对劲,但她并没有开口询问,只是放下衣物往门外走去。

  骆秋冥不知该怎么说明一切,只是跪着不动。

  “三郎,你起来。”花灵拉了拉他的衣袖,试图将他拉起身。“你今天很奇怪,到底怎么了?”

  “灵姐姐——”他抬头看了她一眼,无助慌乱的心稍微平静了些。从骆府出事后,花灵就无微不至的照顾他,这几年下来,她成了他心中最依赖的人,不管发生什么事,只要花灵在他身边,他就感到安心许多。

  “爹——出事了。”

  “出事了?”她惊呼一声,不安的追问:“发生什么事?”

  他哽咽不语,面容哀戚。

  花灵感到事态严重,急忙拉着他跟在玉炀身后。如果爹真的出事了,娘一定会崩溃。    

  “咦,娘,你要去哪?”缇儿停止玩耍,好奇的跟在娘亲身后问着。

  “去找你爹回来吃饭。他也真是的,都那么晚了还在林子里做什么呢?”

  “会不会是要猎兔子给我们吃?”缇儿天真的猜测着,惹来玉炀的轻笑。

  “你呀,满脑子只想吃。”

  “兔肉很好吃呀!缇儿最喜欢爹爹去猎兔子了!娘,我跟你去,搞不好爹抓了好多兔子,我可以帮忙抓回来。”

  母女俩愈说愈开心,相偕着往后山走去,骆秋冥走在她们身后,完全不知该怎么说出真相。

  四人来到林子里,玉炀纳闷的东瞧西看,哪有谷青曜的身影?只听见风在林里呼呼吹起,树叶不断发出窸窣声,听来颇让人心神不宁。

  难道是三郎诓骗她?

  玉炀懊恼的转身想责问,眼角余光却瞥见不远处有一座隆起的小土堆,前面还立着木板,看起来就像是——坟墓。

  她眉一皱,这里什么时候多了座坟墓?怎么前些日子来时没瞧见?

  正当她满心狐疑时,身后突然传来骆秋冥的哽咽声。

  这孩子从来不轻易哭的,怎么现在却——

  她心里倏地涌现一股令人窒息的恐慌,拉起裙骈,她快步往坟墓奔去。

  “娘?”瞧着她娘怪异的举动,缇儿大惑不解,只能傻傻的跟过去。

  风在四周吹拂,扬起尘沙飞舞,玉炀睁大了眼注视着木板上所刻的字,霎时,她脚步踉跄的往后退了一步。

  缇儿好奇的蹲下身,一字一字的念出声:“先父谷青曜——之墓——”

  谷青曜之墓?那不就是——

  缇儿愕然的捂住嘴,不敢置信的瞪着墓碑。

  “不!不可能!——”玉炀慌乱的摇着头,突然转身怒斥着骆秋冥:“你竟敢跟我开这种恶劣的玩笑!你竟敢诅咒你爹!”

  “娘,我宁可这是一场恶劣的玩笑,但墓里躺着的人真的是爹,是我亲手葬了他——”

  “你住口!”她忍不住一个巴掌挥了过去。

  骆秋冥被打得嘴角流血,却不吭一声,只是屈膝跪下。

  “你给我起来!那里面不是青曜!绝不是!”玉炀伤痛的哭了出来,因为她深知自己是自欺欺人。三郎是那么的尊敬青曜,他绝不会拿这种事开玩笑,而且如果墓里真不是他,三郎也不可能下跪。

  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前几天她才送他出门,为何现在却是天人永隔?

  她的夫、她的爱呀!怎能——怎能弃她于不顾?

  “青曜!”她哀伤的蹲在墓旁,伸手发狂的掘着泥土。

  “娘,你快住手。”缇儿和花灵急忙阻止她,却被她用力推开。

  “滚!都给我滚开!我要问他,为什么忍心丢下我一人——”

  曾经誓言白头偕老的,曾经互许海枯石烂永不渝的,他怎能轻易的违背誓言?怎能残酷的让她面对没有他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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