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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


  娘子一掉泪,他心就软了,虽说总觉得不妥,但不可否认的,他的确有醋意。

  那李冒允相貌堂堂,斯文气派,不像他老粗一个,娘子如此娇美,又是被迫嫁给他的,所以他难免心中起了妒意。

  娘子难得为他着想,他堂堂顶天立地的大丈夫,竟在这种小地方计较,变得心胸狭窄,连自己都觉得汗颜和惭愧。

  “全依娘子的意思,咱们随他们一块上路,别生气了好吗?”

  他又是哄,又是安慰,又是道歉的,只差没把自己的头砍下来给她赔罪。

  见他急得满头大汗,她才展眉解忧,不再掉泪,小巧嫣红的,弯起一抹笑。

  这笑,比花儿娇,总是散发一股迷惑人的香甜,诱人来采撷,他一时失了神,忍不住上前在那嘴上亲了一记。

  这大胆的行径,将她吓了一跳,捣着唇,有些无措的望着他。

  在这之前,倘若他有任何妄动的举止,她肯定是怒目相瞪,一副他如果敢对她强来的话,她随时以死护卫自己的贞操。

  可如今在经过这阵子的相处后,他对她的好,日积月累,一点一滴的侵蚀她架起的心防,渐渐对他失去戒心,把他的温柔和体贴烙在心上,融入了心头,不知不觉中,对他产生了依赖。

  他突然亲了她,她发现自己居然一点也不生气,反倒心头小鹿乱撞。

  独孤青鹰等着被她赏耳刮子,自己皮粗肉厚,禁得起打,他只担心自己一时冲动动。忍不住偷了一个吻,就怕又把她给惹哭了,气起来三天不理他。

  然而,他等到的,并非一个火辣辣的耳刮子,而足她不知如何是好的娇羞模样,那眼中的迷离,泄漏了她的犹豫。

  这表示她对他,并非完全没有情意。

  她对他动心了。

  独孤青鹰又惊又喜,如猎鹰掠夺小鸟般,再度攫住她的嘴,火热的吻上这诱人的两片。

  她低呼一声,气息被他悉数吞没,两手慌乱的推拒这结实热烫的胸膛,甚至拍打他。

  放肆的吻,有些儿吓着了她。

  那烙烫的唇舌,滑入她嘴里,彷佛要夺走她的呼吸似的,贪婪的纠缠。

  铁一般的双臂,得寸进尺的搂住她的人,生怕她逃走似的紧紧环住。

  关玉儿知道推不开他,原本拍打的手儿,像是不得不妥协一般,最后只好紧紧揪住他的衣,微微的抖着,半推半就之间,含羞带怯的接受了他的轻薄。

  只要面对心爱的妻子,他的脸皮便厚如铜墙铁壁。

  亲吻这甜美柔软的两片芳唇,恍若梦境一般,让他急着想要确认这一切是否真实?

  他的小娘子,真的让他吻了?没有拒绝他?

  这唇是热的,软的,还很羞涩。

  恍若在沙漠中干渴了许久,总算尝到天降甘霖,他情不自禁的想要索取更多、更多

  拥着她,感受到怀中的人,心是热的,不再对他冷淡,拒于千里之外。

  这唇,是他的。

  细滑的肌肤,是他的。

  她是他女人,他的女人

  当意识到他的企图时,关玉儿忙惊慌的挣扎,奋力推开他,气喘吁吁地哀求。

  “你不可以我、我还没准备好而且光天化日下的”她揪紧自己的衣襟,满脸的不知所措,楚楚伶人的模样,那悬在眼眶的泪水,像是随时要泛滥成灾。

  毋须任何手段,他的小娘子只要用一双无辜哀求的红红大眼望着他,他便举双手投降。

  独孤青鹰不由得深深叹气,尽管现在欲火焚身得快死掉,恨不得抱她进屋行房,终究还是压下那股,若是把娘子吓跑了,那他才要哭呢。

  这圆房之事,果然还是得慢慢来。

  “娘子别怕,为夫刚才是冲动了些,娘子别见怪,是我不好。”说着还打自己几巴掌,嘴上念着,“我该死,我该死。”

  堂堂一个大男人,为了赔罪,竞给自己掌耳光,这滑稽的模样,果然又一逞得娘子破涕为笑。

  “别打了,我我没怪你”

  “真的?”

  她羞涩的点头,嘴角那抹笑,是他一生的眷恋。

  既然娘子不生气,大掌便又乘机摸上她白嫩嫩的柔荑,咧开得了便宜还卖乖的笑。

  “太好了,娘子心疼我哩。”

  关玉儿被他逗得哭笑不得,都不知该拿他怎么办了,小手给他摸着、亲着,都发痒了。

  他就这么一直陪着她,逗她开心,让静静站在回廊的人犹豫着,不晓得该不该打扰他们,直到关玉儿的视线越过独孤青鹰的肩膀,瞧见了向净雪,才慌忙站起身。

  “向姑娘。”

  关玉儿一脸糗大,心想不知对方在那儿站了多久,该不会刚才那一幕都给她瞧见了吧?

  向净雪沉默的望着他们俩,脸上显现深思,过了一会儿,才走到两人面前。

  “明日卯时,咱们就要出发了,大表哥要我来通知你们,先前表哥的提议,不知你们商量得如何?”

  “相公和我明天决定和你们一块上路,烦劳向姑娘转告李公子,咱们很谢谢他的美意。

  向净雪点个头,但并末马上离去,似乎有些欲言又止,但又没说出口,关玉儿瞧了奇怪。

  “向姑娘是否还有事情相告?”

  向净雪瞧了独孤青鹰一眼,对他有些敬畏,忙摇摇头。

  “没什么,我走了,不打扰二位。”说完,便转身离去,约莫走了一段路,待离得够远时,她躲在廊柱后,忍不住又偷瞧了他们一眼。

  他们恩爱的画面,向净雪全看进眼里,心中好生羡慕。

  夫妻,就该是如此吧?她自幼被娘灌输,长大了只能嫁给表哥们,当少奶奶,小时候她不懂,心想娘说的总没错,也认为自己该嫁给表哥。

  可现在,她不确定了。

  这几日,鹰爷对关玉儿的好,她看得很清楚,在她印像中,娘和爹爹从没如此恩爱过,她的爹爹三妻四妾,娘成天和那些妻妾们明争暗斗,直到爹爹最后把家产败得不剩,娘才把注意力放到她身上,急着给她找婆家。

  她从没想过,一个大男人也会给妻子缝鞋,也会帮她熬粥,守在身边,不管他人的指指点点,一心只挂念着妻子的病体。

  一股从未有过的感动,悬在她心中好久了。

  向净雪望着他们恩爱的身影,久久之后,才静悄悄走开,往大表哥所住的客院走去。

  她向大表哥通报一声,说关姑娘他们明日会一起上路。

  “知道了。”李冒允点头,看得出来,这消息令他很满意。

  向净雪站在原地,看着表哥,并未离去,李冒允微微皱眉。“怎么?还有事吗?”

  “表哥,你该不会在打关玉儿的主意吧?”

  李冒允的目光,缓缓转为锐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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