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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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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任翔命人安排她的出院事宜,而他必须先走一步,避开那些闻风而来的记者群。离开病房后,跟在身旁的原御影低声问:“这样好吗?收留一个身分不明的女子?” “我了解你的担忧,但也相信自己的眼光,从见到她的第一眼起,有种直觉告诉我她不会害我,她给我一种像老朋友重聚、难以割舍的感觉,因为这份直觉来得特别,所以我决定收留她。” “她有可能是不法份子派来的。”原御影提醒。 “你该相信我看人的眼光,就像我第一次看见你一样,放心吧,她不会害我,真要害我,何必费那么大的功夫为我挡子弹?” 原御影沉默了,这一点他无法解释。 “你也想不出理由是吧?” “说不定她借故缠着你,就像其它有心接近你的女人一样。” 很有可能,以君任翔的身价,太多女人不择手段想嫁给他。 君任翔开玩笑地道:“真是如此,我也乐观其成,肯有女人为我而死,那我实在太感动了!” 原御影心头震了下,一股异样的窒闷感压着心口,很怪! 他不明白这莫名的沉重感因何而来,君先生一向喜欢漂亮的女人,眼前的女子又秀色可餐,正常的男人都会被她吸引,只不过,自己为何感到不快? 异样的情愫使他冷硬的心闪过一瞬的悸动,很快便消失于无形,他对手下低沉地开口。 “去查钟依依这个人。” “是。”手下立刻领命离去。 绝艳的花朵总是多刺,笑容越美的女人越会咬人。 原御影相信她是可疑的,就算所有人都被她的笑容迷惑了,也绝不包括他,一旦给他查出任何不对劲的地方,他会不客气地揪出这女人的狐狸尾巴。 脑海里再度浮现她那嫣红绝艳的笑容,星眸中的璀璨深幽被一抹凌厉所取代,他绝不会被迷惑,绝不会! 一间三十坪大的套房,附设一整套德国制的按摩卫浴设备,以及个人专属更衣室。不过一天的时问,钟依依需要的衣服、化妆保养品,全都准备妥当,看得出君任翔对女人很大方。 钟依依侧躺在贵妃椅上,像只佣懒的猫儿享受冬日午后的暖阳。她身上穿著白色丝质连身裙,裙摆让入窗的凉风微微撩起一层层的波浪,露出了修长粉嫩的双腿,姿态婀娜多姿。 贵妃椅旁的圆木桌上,搁着仆人为她泡好的熏衣草花茶,为免凉掉,特别放置在保温瓷盘上,茶杯及茶盘旁还妆点了几朵玫瑰,真是贴心。 搭配花茶的,是一碟精致的手工蛋糕,上头点缀了几颗新鲜蓝莓,内馅是酥软香松的鲜奶油包着一层入口即化的布丁,而中间一层则是瑞士顶级巧克力,淡淡的苦味与甜味比例配合得刚刚好,这种大厨特制的甜点平常百姓可吃不到。 她只咬了一小口,便回味无穷到现在,舍不得吃太快,任其在口中化开,香浓的口感,令她通体舒畅。 有人说,甜点就像女人的初恋情人,总是令她们回味无穷。 落地窗外的阳台种着各式各样的花朵,台湾四季如春,红花点缀的景致一年到头不变,而以花朵为框,衬托的是阳台外那片台北都会看不到的翠绿,果真是花花世界。令人不由得陶醉其中了。 如此奢侈又高级的下午茶,怎不勾起人们天生的懒性,让她忍不住要假想自己是城堡里的公主,独自偷得一日的惬意。 可惜的是,她的清闲日子没有太久。还在闭目养神的她,敏锐地感觉到一抹黑影掠过眼前。 有人来了,她知道。 随着身影的接近,好听的嗓音也随之传来。“臭丫头,你以为在大饭店度假哪?” 一名绝美的女子冷不防出现在阳台上,贵妃椅上的钟依依没有如预期的讶异,似乎早料到了此名女子会出现,只不过,对方来的比自己预料得早。 唉,她的美梦才作到一半呢! 钟依依佣懒的睁开美目,伸了个懒腰,语气带着撒娇意味。“妈咪~~人家难得可以穿这么漂漂,又这么悠闲地喝茶嘛!”在绝美女子面前,钟依依自然流露出小女孩儿的撒娇样态,一改先前的性感成熟。 “枉费我这么担心你,原来在这当大小姐给人伺候。”轻责的语气中,满是疼爱与关心,神秘女子掀开窗倚轻步移入。她是钟晴,有着与钟依依同样倾国倾城的相似美貌,沐浴在柔和的阳光下,嫣红的嘴角弯起灿烂的笑容,足以融化任何冰雪风霜。 与其说她俩容貌相似,不如说钟依依遗传自她。钟依依的美貌、聪明与机智,全传承自钟晴。就连灵活的身手也是钟晴一手调教的,只因为,钟依依是她心爱的女儿。 为了混进君家,钟依依刻意装扮成熟,但少女特有的青春气息还是会不经意流露。而钟晴则不同,见着她的人实在猜不出她的年龄,由于一向不施脂粉,岁月的厚待,没有在她脸上刻下任何纹路,只留给她历经沧桑后独特的成熟抚媚。 钟晴坐到她身旁,一手拨开左肩的衣领,轻抚着贴了纱布的伤口。 “疼吗?”她轻问。 “只是一点皮肉伤,放心,不会留下疤痕。” “那就好。”她稍微宽了心,抚着伤口的手改移至自己的左胸,那里有一道永不磨灭的伤痕,跟了她十七个年头。“别像我一样,留下永不灭的烙印。” 钟依依收起顽皮的笑容,一手也跟着覆上母亲的手背,正色道:“我一定帮你报仇。” 钟晴摇头。“就算要报仇你也不能那么鲁莽,知不知道当时我的心被你吓得差点停掉?” “还不是那个原御影害的,幸好我够机智,不然肯定被他坏了大事。”想到他那张扑克脸就有气,她长叹了一声。“可惜开枪的歹徒自杀了,不然‥‥” “我知道,只是‥‥”当时钟晴也埋伏在人群中,宴会场上的防卫比她想象得还严密,也因此歹徒-暴露行踪,潜伏在四面八方的保镖立即有如瓮中捉鳌,轻易便逮住那人。 “歹徒不是自杀的。” “什么?”钟依依惊讶地瞪着母亲。“妈咪的意思是--” “我检查过尸体,是他杀,致命点在后脑勺一个极细微的针孔。”也就是说,对方一发现派出的杀手行动失败,为了不让机密泄漏,于是立刻将手下做掉,手段极为冷血。 钟依依感到泄气。这次她和妈咪一路从日本到台湾追查“他”的下落,目的就是要查出十七年前差点害死妈咪与“他”的人到底是谁,但是线索偏偏断了。 钟晴看出她的苦恼,安慰道:“其实也不是完全没有收获。” 依依眼睛为之一亮。“喔?怎么说?” “从伤口判断,要让开枪的歹徒迅速毙命,必须在近距离下才能下手,表示接近过他的人都有嫌疑,只要我调出昨晚宴会的录像带,清查所有宴客名单,应该就可以找到一些蛛丝马迹。”这件事钟晴已在进行当中,不过她今天并非只为此事而来,话锋一转,进入正题。 “好了,现在轮到你给我解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嗯?解释什么啊?”依依装胡涂的本事一向很好,可惜钟晴的记性更好。 “还装蒜,我才不会笨得以为你只是喝个下午茶就走人,你打算住下来?”这与她们原先的计划不同。 “这是个大好机会呀,待在君任翔身边也许比较容易查出可疑份子,说不定想杀他的人是君家自己人,要确定这一点只有潜入这里才行。”钟依依说得头头是道,意图合理化自己先斩后奏的行为。 “但这里却是最危险的地方。”打断她的话,钟晴沉下了脸色。“别忘了。那些人还会有所行动,而且他身边的原御影也非等闲之辈。” 钟依依嘟起樱桃小嘴,抱着钟晴撒娇。“我会小心啦,你不也常说,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混进来还不是为了你好,待在他身边才能伺机而动,而且我可以跟你里应外合啊,你也希望十七年前的谜团赶快有水落石出的一天嘛,对不对?否则我们干么辛苦这么多年?我会好好照顾自己,你别担心啦。”其实她还另外有个目的,就是“看管”君任翔,别让不三不四的女人有机可乘,抢走君家夫人的宝座。但她不敢说,否则妈咪绝不会答应。 钟晴厉色稍缓,深深叹了口气,爱怜地摸摸她的头,知道依依说得没错,待在君任翔身边,的确比两人在外头瞎子摸象好,而且也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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