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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


  她知道他在逗她,但她不愿意听到这话。

  “我希望自己在你眼里,不是一个公主,而是一个平凡的女子,你我没有地位之分,我更讨厌那些繁杂琐碎的宫礼,所以私底下,你别叫我公主,也别自称卑职,少了那些称谓,我还是我,你也还是你,我要的是心,你……懂我的意思吗?”

  他的眼神更为幽深,握住放在自己脸上的柔荑,移到唇前亲吻,专注的眼神未曾移开过片刻。

  “你肯放下自尊地位,向我示爱,我除了回报感激,亦有满心的情意。”

  听到他的话,让她好开心,因为他没有笑她厚颜,还承认他也爱她,打从她出生到现在,从没像今夜这么快乐过,交心的感觉令她顿觉生命的价值在于此,就是找到一个懂她、欣赏她、且不会压抑她的伴侣。

  “公主……”

  她的食指压上他的嘴,轻声更正道:“蓉儿,我的小名。”

  “蓉儿。”赫啸风的眼神更为温柔了。

  她的脸往他怀里倚偎,像只小猫对他撒娇。“我喜欢你这么唤我,啸风。”

  “啸风何德何能,受蓉儿垂青,深感老天垂幸。”

  她抬起脸,黛眉微拧,抗议道:“说话可不可以不要那么文诌诌的,你也知道我个性较直率,平日最讨厌那些咬文嚼字的士大夫,喜欢就喜欢,爱就爱,我喜欢你先前和我拌嘴的那种谓调。”

  他低下脸,与她的容颜拉近了距离。“你想看真正的我?我怕你会后悔,因为真正的我是很狂野不羁的。”

  “那就狂野不羁让我瞧,我要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赫啸风,只为我一人痴狂的赫啸风。”

  “我只怕你消受不起。”他的声音十分温柔,目光却热烫得灼人。

  他在暗示她,面对她,他可以是君子,一旦跨过君子那条线后,他不保证自己可以克制。

  她明白他的意思,也懂他眼里的火光代表著什么,从来不晓得原来这人也是懂得调情的,仿佛一头猛兽在狩猎前一刻的沉静,害得她心儿怦然一跳,一直想知道他的心意,想引燃他的热情,一旦达到了目的,她反而怯缩了,因为这样的他充满危险的气息,教人招架不住。

  她困难地吞了吞口水,终于给他盯得垂下视线逃避,却不晓得自己的临阵退缩,反而更激起他的掠夺,她才稍微低下头,便被他烙下的唇毫无预警地夺去了吻,动作既快又霸气,连给她低呼的机会都没有。

  这个吻不同于先前的温柔浅尝,而是勇猛和占有的,他正让她了解,真正的他是炙灼如火又狂猛如豹的,冷漠只是一种假象,他的掠夺燃起她全身的热度,他点起的火苗自她的唇、耳,延烧到柔滑细致的颈项。

  她原本身上就只著一件外衣,包裹不住她外衣底下的神秘美丽,一只手轻易从襟口探入,握住她左边的尖挺饱满,也是离心脏最近的位置,她感到自己恍若被握住了心跳和呼吸。

  这一刻多么的疯狂!他们在皇宫的最高处,做著最心惊动魄的事,仿佛这世上只剩他俩,她的身子瘫软在他的怀抱里,在他的吮啃逗弄下心荡神驰……

  她看过一些书,上头有画男女相欢之事,只是没说到会让人头脑昏沉,全身像火烧,还有一股说不出的感觉在她体内骚动不安,令她难受,却无法抗拒。

  他的大掌几乎巡过她每一寸肌肤,他的唇也在她身上烙下属于他的痕印,他燃烧的灼热仿佛要焚毁了她,令她不由得逸出一丝乞求的呢喃,在乞求什么,她不明白,只希望他拥紧自己,让她有种归属的感觉。

  在最后一丝理智淹没前,他低叹了一声,心中明白有些界线是不能逾越的,有些火是不能玩,起码不是现在,因为他必须保护她,在尚未提亲前,他必须考虑到她的名节。

  若非她是公主,他一定会立刻要了她,但她是,公主的贞节和名誉比他个人的情欲更重要。

  他的唇突然离开她,将她圈抱住,改而抚摸她的青丝,心疼这个已然被他挑逗得红潮满颊、心律不整且娇弱无助的蓉儿,他可爱的公主啊……

  “啸风?”

  “嘘——”他低哑的声音温柔地在她耳边安抚。“我想要你,但不是今晚,那会亵渎了你,我会耐心等到迎娶你的那一天,洞房花烛夜时,就是我索取权利的时候了,到那时……我会得到全部的你,连一根头发都不放过。”最后几个字几近灼热的粗哑,令她人一羞,将脸埋进他胸膛,似是首肯了。

  他在安抚她的同时,也等于在安抚他自己,因为他可是用了最大的耐力,在克制著身下的欲火。

  “我会向皇上请求赐婚,等我。”他低语。

  怀中的佳人倚偎得更紧,轻轻允诺。“我等你……”

  星空下,云端上,两颗交付的心紧密地结合在一起,一吻定今生,许下承诺,将未来许给了彼此。

  悠扬的琴音中,飘著香墨的味道。

  一名画师正坐于案前,面前的案上摊开著画轴,桌案旁有宫婢为他蘸墨。

  画师全神贯注地在画轴上勾勒线条,下笔小心翼翼,因为他此刻描绘的对象,可是笔墨难以形容的美人哪!

  以线描画并不难,难的是以形写神,除了画工技巧要高超之外,被画的对象是否合作也很重要。

  “这……”画师擦了下额上的冷汗,陪著苦笑,卑微地央求。“公主殿下,可否展眉一笑?”

  端坐在软绣榻上的李云蓉,难得像个公主般规规矩矩地安坐著不动,静不下来的她,为了方便行动,总是一袭劲装打扮,不像其他公主后妃那般以抚琴诵诗为雅兴,她则偏爱舞剑、对奕,心血来潮时定要骑马射箭为乐。

  此刻的她,梳了个飞仙髻,画了个拂云眉,在额心点了个梅花印,唇瓣上则涂了个淡红心的唇色,让她本就生得倾国倾城的美貌,益发娇柔美艳。

  她手执织罗扇,穿著时下最流行的襦裙,上襦是金缕蹙绣的大袖衣,外披宫锦袄子,及腰的袖长飘渺如仙,衣料是织造精美的镜花绫,下半身则是金泥簇蝶裙,裙长曳地,宽大的翻花领口,让人得以窥见她甚少示人的纤颈以及粉嫩的半胸。

  如此天仙绝色的美人儿,真是坐也娇,行也娇,见之令人魂魄销,本该是天香国色的唯美景致,但……

  画师频频擦著冷汗,明明是大白昼的,他却有如身在阴曹地府冷飕飕之感,只因他描绘的人,此刻正吊著眼珠子,露出大半的眼白,阴沉沉的脸色,活似死人上吊的表情。

  “笑?”李云蓉瞪著画师,那燃著不耐的怒火,直教他吓得抖颤。“坐在这里像个死人不能动,本公主笑得出来才怪。”她现在可是一肚子火,皇宫贵族人人喜爱让技术高超的宫廷画师描下自个儿的画像,她却不爱,坐著不能动对她而言无异是一种酷刑,她之所以坐在这里当个木头,还不是因为皇兄下令,要画师为她绘一幅画像。

  闷!闷死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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