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天故事汇 > 莫颜 > 福妻不从夫 >  上一页    下一页


  她瞪大眼,呆呆的看着他,他则将她诧异的表情收进莫测高深的眼底,等她上了马车,便收回手,转身走向坐骑。

  牧浣青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待他走远了,她才拧紧秀眉,小声嘀咕。“还说不是斗犬,耳朵跟狗一样灵敏,这样都听得到?”

  车夫得了命令,扯开缰绳启程,一行人出了牧府大门,马车才刚转到大道上,很理所当然的,符彦麟连声招呼也没打,便策马离开了。

  牧浣青从车窗瞥了那远去的身影一眼,不以为意,她端坐在马车上,闭上眼,静心养神。

  回到侯府后,她丢了句命令给丫鬟,说自己要睡一会儿,不准任何人打扰,便把自己关在屋里,实际上却是施展轻功从窗户溜出去。

  摸清了整个侯府大致的规模后,她行动起来就更加顺畅。哪里可以藏人、哪里人少、仆人当值时间以及卫哨等等,她都一一记在脑子里,她还顺道摸了一份侯府建物图,自己另外描摹一遍,并在上头加些注记,然后才把原图偷偷放回藏书楼去。

  当然,在她巡查侯府时,也会听到府中的人谈论她,这时候她会停下来,顺道听听别人对她的评价。

  有人说她好欺负,新婚丈夫抛下她一人独守空闺,她却连气都不敢吭一声,也有人说她城府深,不愧是狡猾的牧大人教出来的女儿,懂得以退为进,就不知她能装多久?

  这时候牧淀青便在心里回答,你们放心,我会一直装下去,因为姑娘我也很好奇你们家侯爷能够装多久?总不会天天都有军事急召吧?

  还有人说,她是为了维持体面,毕竟丈夫在新婚时跑掉,这事传出去,肯定会成为京中笑柄,所以不得不忍气吞声。

  牧浣青挑挑眉,默默记下。此人性喜阳奉阴违,人前装好,人后说道,嘴不牢靠。

  除此之外,谁爱打混摸鱼、谁私下开赌,以及谁又和谁搞暧昧,她都知道,她像是台下看戏的百姓,在侯府暗处看着这一幕幕上演的戏。

  这期间,她还捡了一个哑巴丫鬟到她的院子。这丫鬟原本是蔚房里打杂的粗使丫鬟,因是哑巴,所以常被其他仆人欺负。牧浣青通知侯府总管,把这丫鬟从厨房要过来,以后就在她的院子里干活,还给她取了个好听的新名儿“心语”。

  这件事在侯府里传开,众人只当这位新夫人是为了表现自己的善心,才让一个哑巴丫鬟做她的内院丫鬟,不过牧浣青却不管别人怎么想,她把心语收为己用,自有她的用意。

  侯府占地宽广,阁楼、庭院、花园遍布,其中牧浣青最喜欢去的一处地方,便是马房。

  她在北方草原生活了将近七个年头,识马是她的长才,对马的喜爱更是异于常人,骑马奔驰的渴望已深植在她的骨血中。

  好马有灵性,她来了几次之后,马房里所有的马儿已识得她,也会亲近她。

  京中贵胄养马只注重马的美观,把它们当畜牲在养,但牧浣青不同,她把马儿当成伙伴,为它们梳理鬃毛,帮它们抓抓痒,有时还会偷偷带好吃的野果丹柰给马儿尝鲜。

  丹柰是一种甜而美味的果实,马儿尤其爱吃,以前她常在林间摘丹柰来喂食马儿。

  侯府里的马儿平日吃的都是牧草和饲料,牧浣青喂它们丹柰,马儿可开心了。

  “乖,果子没了,改日等我摘到了果子再来看你。”牧浣青摸摸马儿,马儿也用脸蹭着她,对她甚为亲密。

  忽然脚步声传来,她知道有人来了,立即闪身藏到马房后,将自身气息隐藏起来。

  待看清来人是符彦麟,她不禁拧眉。

  这位侯爷怎么亲自到马房来了?平日出入马房的都是负责照顾马儿的仆人或马佚,少有主子会亲自到马房来。

  正疑惑间,她又瞧见另一抹亭亭玉立的身影,这女子她也认得,是仆人口中侯爷的远房表妹林若悠。

  她恍然大悟,原来这两人是约好在这儿见面的。

  从她这个角度看去,只能见到符彦麟的背影,看不到他是什么表情,不过却能清楚看见林若悠那含情脉脉的美眸,及楚楚怜人的脸庞上滑下的一滴泪水,那滴泪水止于符彦麟举起的指腹,因他温柔地为她抹去。

  两人站在那儿,宛如画中走出来的人儿一般,十分登对,再加上林若悠眼中的情意,让牧浣青想起昨日侯府嫡小姐符蓉来找过她,藉故说些刺激她的话,说她大哥早有意中人,想必这位意中人就是林若悠了。

  看到自己的丈夫和别的女子幽会,牧淀青说不清是什么感觉。北方人热情豪迈,喜欢谁就会大声说出来,像这样男女幽会的场景时常见到,每年春天时,更多的是男女在野外私会。

  她毕竟已经是十九岁的姑娘了,也非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闺阁女子,见识不算少,况且符彦麟对她来说仍然很陌生,所以就算看到他和林若悠密会,她也没什么感觉。

  “谁!”符彦麟突然怒喝一声,那双利眸直直射向她藏身的地方。

  咦?被发现了?

  牧浣青很意外,自己明明收敛了气息,居然还是被他察觉,此人的六识竟然如此敏锐?

  “出来!”他冷沉命令。

  牧浣青想了想,她也不怕,既然被发现了,便大方地走出来。

  符彦麟见到是她,先是一怔,继而沉下脸来,林若悠则是害怕地躲到表哥身后,彷佛她是会吃人的母老虎。

  符彦麟鹰眸骤冷,沉下脸道:“你在偷听?”

  “不是,我是来看马的。”她说得坦然,一点也没有被捉到的尴尬。

  符彦麟当然不信。“既是看马,为何躲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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