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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


  “夫人……”荆慕鸿看见上官翎的泪水,一时不知所措起来。

  常人边哭边笑,脸部的表情应该是滑稽可笑的,但上官翎的神情却非常真挚感人,没有半点玩笑语气。

  好在李靖风早已习惯上官翎的“独特”,见怪不怪,调侃也似地说:“翎儿,你别吓到荆兄了!好端端地掉什么眼泪?”

  “人家是想到当时要不是有荆兄义薄云天,一夫当关,我就再也见不到你,我们更不可能会有昱儿和菁儿,我也不可能活得这么幸福快乐……”上官翎生性爽朗,有话是藏不住的。

  李靖风被妻子的真情流露而深深感动,要不是有外人在场,早就揽她入怀,恣意怜惜她一番。

  看在荆慕鸿和上官翩翩的眼中,他们夫妻真是伉俪情深,蜜里调油,恩爱异常。

  “荆兄,泰山大人告诉过我你遭逢的巨变了!”李靖风真诚万分地说:“弟虽不才,但极力欲为兄尽上棉薄之力,特地赶来和荆兄共赴长安搬求救兵!”

  荆慕鸿握紧他伸出来的手说:“好兄弟,只是这次军旅长途跋涉,我实不愿你遭此劳顿!”

  “荆兄莫要看轻于弟!”李靖风自信饱满地说:“我可不是娇生惯养,荒唐颓废的王公子弟,就请让我助荆兄一臂之力!”

  “如此一来,却之不恭。”荆慕鸿拍了拍他的肩膀。“荆某没齿难忘。”

  上官翎见他们两个大男人说话,自己插不上嘴,就转着一双骨碌碌的眼睛四周张望,发现上官翩翩欲言又止地痴痴望着荆慕鸿。

  上官翎原本是个感情白痴,完全不懂男女之情,“哪个少女不怀春”这句话就不适合用在她身上,因为在遇见李靖风之后,她一直以为自己是个男人;而在和李靖风相遇之前,她才突然开窍,大彻大悟起来,明白了爱情的酸甜苦辣,成了过来人。所以她一眼断定自己的小妹喜欢上了俊朗英飒的荆慕鸿。

  于是,她自作聪明,愈帮愈忙地朗声问道:“小妹,你是不是有事要跟荆兄说。”

  如果,这时上官翎把李靖风拉离现场一下,或许还真是帮了个大忙,但以她好奇又爱凑热闹的个性,绝对是舍不得离开的,因为她想听听上官翩翩会对荆慕鸿说些什么?

  可是她没想到,上官翩翩才不似她不拘常度,疯疯癫癫。被上官翎一语道中心中事,她一张小脸顿时羞得通红,无地自容。

  “没有,没有!”她抵死否认,拔腿快步离去。

  荆慕鸿原想开口留她,碍于李靖风和上官翎在场,只好将话吞回腹内。

  “荆兄,事不宜迟,我们马上出发!”李靖风看来比荆慕鸿还迟钝。

  “好的,李兄,我们这就去向上官老爷拜别!”

  “孤雁……”上官翎难过地垂下头。

  “翎儿,我很快就会回来的,我们不是告别好几天了吗?你应该不会再难过了吧?”李靖风嘴里如此说着,心上却是割舍不下娇妻。

  “你快走,否则待会儿你又会舍不得走。”她卖弄着嘴皮子,想要冲淡离别的气氛。

  “对,是我舍不得。”李靖风一副拿她没办法的样子,笑着跟在荆慕鸿的身后离开。

  上官翎用双手抱住了回廊上的梁柱,才强忍跟上前去的冲动,把自己留在原地。

  她只听见丈夫和荆慕鸿交谈的声音愈来愈远,愈来愈小。

  光阴荏再,一个月飘忽而过,古都洛阳依旧是一片繁华安和的慵懒光景。

  上官翩翩在铜镜前梳理自己的长发,发现上回剪去的那把发丝又长了,远在关外的荆慕鸿却是如何?

  她的姐夫李靖风只曾捎回一封家书,在信上报平安。信上还说,荆慕鸿的养父已经起兵谋反,篡位称王,但在国内并不得民心,民心都倾向荆慕鸿这一方,而荆慕鸿又有大唐借来平乱的精兵两千,相信在短期之内就能旗开得胜,凯旋归来。

  信是十五天前由快马风尘仆仆送至的,之后,就没有信息再从关外捎来。

  上官翩翩深信荆慕鸿对她的然诺,他说,他会为了她尽快的转返洛阳,所以,虽然她对他的思念与日俱深,几至日思夜想的地步,但因为有他的誓言,她的思念变成一种无上的快乐,在幸福感觉的包围里候着他的归来。

  倒是上官翎,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她不是为了自己着急,而是怕上官翩翩重蹈她当年病相思的覆辙。

  当年,她为李靖风病相思,竟至缠绵床榻,形销骨毁的地步,吓坏了上官家上上下下。所以,自从李靖风和荆慕鸿离开洛阳后,她就天天来陪上官翩翩,怕她孤单,担心她为情所苦。

  上官翎甚至还想好了,如果上官翩翩作茧自缚,不可自拔时,该如何开导她,但出乎意料之外的是,上官翩翩好得很,亮丽快活,眉宇之间反倒多了一分明媚,活像个幸福极了的人儿。

  上官翎当然不是失望,只是有点遗憾,她一直很想见识见识别人病相思的样子,却一直苦无机会。

  这一天下午,她们闷得发慌,正相邀往寺里上香,没想到,丫鬟匆匆奔来,传来一个惊天动地的大消息。

  “是荆公子回到洛阳了?”

  “是四姑爷回到洛阳了吗?”

  只见丫鬟急忙摇头,抚着气喘不已的胸说:“是当今圣上驾临上官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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