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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脱下你的衣服!””上官翎当机立断地说。

  “做什么?”孤雁不想拖累她,“你快走,他们不会为难你的!”

  “你改扮女装!”上官翎边说边解衣服,催促地说:“快啊,被他们捉个正着就来不及了!”

  “但是你……”

  “我什么?”上官翎不耐地说:“老实告诉你,我今晚是男扮女装,我是上官家的四子上官翎!”

  “你是男的?”孤雁望着她渐褪罗衫的曼妙胴体,愣得不能言语。

  上官翎没好气地说:“快脱衣服,你在磨菇个什么劲?你没看过男人脱衣服吗?”

  “我……”孤雁心慌意乱地解着衣服。

  倒不是楼下的追兵惹得他惶惶难安,而是他今天才知道自己会因看见赤裸的“男人”而热血澎湃,心猿意马。

  上官翎手忙脚乱地抢过他的衣服,罩在身上,却发现长了一截,但眼前情势危急,只得将就。

  她及地的衣裙穿在孤雁身上却只盖到他的膝盖,露出两条毛茸茸的腿,看得上官翎笑得肚疼抚腹,眼泪直流。

  这时捕快前来敲门,声音如狼似虎。

  上官翎以眼示意要孤雁上床躲好,然后她拖着及地的黑衣裳前去应门。

  “吵什么?”她自然没好气地骂着。

  天下第一名捕,有“三头六臂”之称的展获向上官翎作了个揖,脸上满是剽悍的笑容,“小兄弟,打扰了,我们奉命捉拿一名钦犯,请准我们入内搜查!”

  “钦犯?什么样的钦犯?”上官翎不得不让他和两名随从进房来。

  “是伏牛山上的飞贼,这群不知死活的家伙,竟然洗劫洛阳王爷家的奇珍异宝,小兄弟不曾听闻过吗?”

  上官翎倒是耳闻过这一件轰动洛阳的大案子,只是未曾放在心上,难不成,孤雁是飞贼?

  “等一下。”上官翎发现名捕展获有意翻开床铺上的被子,连忙上前阻挡说:“老兄,你看不出被窝下是一个衣衫不整的女人吗?”

  “女人?”展获倒是对床铺上那个异常高大的女人起了疑心,“她是什么人?”

  “‘飘香居’的姑娘,老兄!”上官翎急中生智地说。

  展获露了一个男人间“互解”的笑容,“小兄弟为什么不留在‘飘香居’,却要辛辛苦苦带这位姑娘来‘悦来客栈’?”

  上官翎见了他“了解”的笑容,心上的一块大石头才略略落地,随即露出男人才有的“暖味”笑容,自以为聪明地说:“老兄,你难道不知道在‘飘香居’睡觉等于是做坏事吗?所以当然得来客栈。”

  展获大概被她奇异的论调给唬得一愣一愣,啼笑皆非地说:“小兄弟,请问尊姓大名!”

  “我是洛阳上官翎!”

  “阁下是洛阳上官家的人?”展获扬了扬眉。

  “上官宏毅正是家父!”上官翎知道父亲的名字搬出来向来很管用,上至皇亲,下至三教九流,多少都会卖他面子。

  “失敬失敬!”展获拱了拱手,准备离开地说:“既是上官家的人,就没有什么好查的了!”

  本来就是,谁不知道洛阳王爷和上官宏毅有着过命的好交情。

  上官翎兴高采烈的把房门关上时,听见两个捕怏在嘀嘀咕咕,大致是说世家子弟的生活真是放纵荒唐,竟狎妓狎到客栈。

  上官翎不服气地吐了吐舌头,自顾自地说:“我高兴,你管得着?”

  她转身两个跨步,跳上床去,拍了拍身旁的孤雁说:“大美人,起床了!”

  孤雁钻出一颗长发披散的头,朗朗一笑说:“多谢你了!”

  “谢什么?”上官翎得意非凡,迳自躺踞床铺的一角说:“没想到你是飞贼!”

  “那你为什么还帮我?”孤雁自认不是坐怀不乱的柳下惠,所以直往角落退,上官翎近在咫尺的迷人麝香味使他心旌动摇难以自制。

  而上官翎脸上却是丝毫不以为异的巧笑倩兮,坦然自若,她天真澜漫的神态更令孤雁对自己的遐思泛起很强的罪恶感。

  “我说过我们是朋友啊!”上官翎把身子向他挪近,亲热地搭上他的肩膀。

  孤雁却像被雷劈中一般地推开了她,狼狈不堪地挪开身子,和她保持距离。

  她打算把他逼疯,折磨至死吗?孤雁倒抽一口气,告诉自己得不窥暗室,不恩将仇报,学她的率真坦若才对。

  上官翎大概也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给吓着了,赫然发现他满脸通红,纳罕道:“你怎么了?她想挪身子过去探视他。

  “你别动!”他的声音里有一丝哀求的气味。

  “好好玩?”上官翎像发现最新鲜的事似的,“你好像很怕我?”

  “怕你做什么?”他口是心非地答着。

  心里怕的是,自己对她饿虎扑羊。

  “那我过去罗?”她带着威胁的笑意向他爬近,逗弄他似的似动非动,却发现他已经按捺不住跳下床,乐得她笑得前翻后仰。

  “算我怕你!”孤雁举白旗投降,在离床铺最远的软几上落了座。

  “怕我什么?”上官翎双手撑在床铺上觑着他,天真与挑逗交揉,既像一头野性十足的豹,又似一头初生娇憨的小狮。

  “就是怕了你!”

  “哈哈,没想到我上官翎是连飞贼也怕的大英雄!”上官翎在床铺上挪了个舒服的睡姿。

  “你不用回家吗?快二更天了!”

  “又不是黄花闺女,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天色既暗,自然投宿外头!”

  “你婚配过?”孤雁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像陷入千年寒窖似的。

  “当然没有!”上官翎翻身托腮和他失落的眼神迎个正着,“我何时说过我成过亲来着?

  “你不是说你不是黄花闺女?”他搔头捉耳,不知在高兴些什么。

  “傻子!”上官翎没好气地说:“难道,你看不出我是个大男人吗?”

  “大男人?”孤雁张口结舌。

  “嗯,我是上官宏毅的四子!”上官翎有些不耐烦了,“要我说几遍?”

  “你是男人?”他不得不重复这个蠢问题。

  “懒得理你!”她的语气分明就是觉得他孺子不可教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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