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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


  “舒姑娘,你这么美好,为什么大人不要你!”茹儿猛地抱住她,不住哭喊。

  “你别哭,我没事,真的没事。”舒绿恋否认,可眼角的泪却坠落得更急、更多了。

  “我不信,你这么爱他,你的心里面一定不好受,我虽没爱过男人,可是看你失魂落魄的样子,我也知道,你别骗我了。”茹儿不信地直摇头,连她这旁观人都忍受不住了,况且是爱得极深的她。

  “别哭,万一君崴哥回来就糟了。”舒绿恋一迳地帮她擦着泪,反倒忘了自己脸上的湿润。

  “我不怕他!”茹儿赌气地喊道。“我还要问他,他的眼是不是瞎了,为何总忽视你的存在!”茹儿抹干了自己的泪,霍地挣离舒绿恋的手臂。

  “别作傻事。”舒绿恋着急地拉住她。

  “你别拦我,我一定要问他。”茹儿甩开她的手后,跟着要冲出门外。

  “你要问我何事?”冷沉的声音从门外响起,应君崴挺拨的身形走进门内。

  “我……”茹儿满心愤火一遇见他冷寒的双眼时,全熄灭成一堆灰烬,她踉跄地退了一步。

  “君崴哥,她瞎说,您别跟茹儿一般计较。”舒绿恋上前扶住她摇晃的身子。

  “你怎会在这?”应君崴落坐在案前的红桧椅上,森冷的目光比冬日的北风还冻人。

  “我……我来帮茹儿打扫。”舒绿恋被他的目光刺得瑟缩回避了视线。

  “这里岂是你说来便来的地方,万一见着了官府的秘密文件,你该当何罪!”怒意在应君崴拧起的眉间重叠,冰寒的声音击打着僵冷在一块约两人。

  “绿恋下次不敢了。”她垂下头,极力抵抗他抖落的寒意。

  “你想,还会有下次吗?”应君崴毫不留情地回道。

  “大人,都是我的错!是我要舒姑娘帮忙,她才会进来的。”茹儿脚一软,跪在石硬的地上。

  “是吗?那我要罚你,你可有话说。”应君崴俯睨着茹儿垂下的螓苜。

  “不,是我自己进来的,君崴哥。您罚我,千万别罚茹儿,她是无辜的。”她的眸子无丝毫的畏惧,纵然他的漫天狂怒能摧毁一座城池,可仍不能让它的步动摇半分。因为在爱上他之时,她早由懦弱的小溪转为勇敢的大海,承受他每一次激怒地拍打;因为在波涛汹涌过后,她总能迅速地恢复平静,承受下一次的打击。

  她不怕他的怒,却怕他将她关在墙外。

  “不,大人,你罚我。”茹儿仓皇地抢道。

  “放肆,这儿哪容忍你们二人撒野争让。”应君崴的手使劲地拍向扶手,质硬的木材竟应声而断。

  他由椅上站起,走向窗边,呼啸而过的风扬起他的衣袂,乱了他的发梢,却吹不散他狂放的怒气,眉宇下的黑眼若有所思地凝望窗外飘落的雪花。

  “明日,有贵客来访,你们两人必须将府内所有石径上的雪扫除干净,如有怠慢,休怪我无情。”应君崴旋过身,窗外冰冷的风雪染上了他的发,渗进了他的袍衫。

  “出去!”舒绿恋扶着茹儿缓缓地走出门外,她带上门,眼依恋地看了屋内最后一眼,才离开。

  应君崴的拳重重地落在桌上。为何他残忍地对待她,但她的眼神却无丝毫怨怼或控诉?

  他的血液、身躯正微微地隐着痛苦。每一次见着她,压抑在体内的火焰便剧烈地灼烧着,愈是无情对她,体内的火焰自是灼身,他何尝不想跳进她清凉的怀里,浇熄这灼身的人,同他不能!

  若毁婚,他的权势、富贵皆成幻影,甚至逃不过抄家灭族的命运,在悬崖的当口,他宁愿没有回忆,也不要懊悔!

  天还禾亮,舒绿恋和茹儿便在石径上打扫了,但她们的动作终始赶不上雪降下的速度,刚扫完的地上,转眼间,又覆上一片雪白。

  “唉,我都扫得满头大汗了,怎还是扫不完。”茹儿挥汗如雨,热燥得不像冬日。

  舒绿恋默不作声,又继续扫除地上的雪堆。

  “这雪到底要下到何时!”茹儿生气地望着天空,点点雪片飘上了她的脸颊,害她连打了好多声喷嚏。

  “茹儿,你觉得我傻吗?”正埋头扫地的舒绿恋突然问道。

  “傻?不,你不傻,你是全天底下最勇敢的女人。”茹儿愣了愣,随即答道。

  舒绿恋抬起头,柔笑地望着她。“为何你会认为我是勇敢的人?”“爱人让你勇敢,连面对大人狂奔的忿怒时,你都毫不畏惧,怎不算勇敢?”茹儿坦然说道,她眼睛所看到的舒绿恋就是如此,柔弱的表象之下,隐着一个执着勇敢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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