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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五


  第八章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呆坐在公司的秦红毓,慢慢地回过神,幽幽地望着墙上的钟,才发现已是晚上十点。她起身下楼,等候在外的记者早已离去。

  入秋的夜晚,带着寒意的风吹向她,她漫无目的地开着车,在凉风中不知该往何处去。

  他看到今天的新闻了吗?看到她狼狈的模样了吗?他为何连一通电话也没有打给她?他好狠!

  下午,她拨了通电话回去,和醒来的母亲谈了一会儿,她不断地向母亲保证她会让公司度过困境,可到目前为止,她依然无计可施。

  她不想让爱情蒙上金钱的阴影,她不想让他以为她的接近是怀有目的,但现在的困难容不得她犹豫半分,除了他,她再寻不到其他的人了。

  车驶上了阳明山,驶向他家的方向,没有灯光的屋子,让她瑟缩了下,她不想面对空荡荡的寂寞与孤单。

  再次驱车下山,她来到了他的公司,才知道他去了“凯悦”,今晚有个庆功的酒会。

  她驾车前往,人才刚过大厅,流畅的音乐声便款款传来。

  没有人注意她的到来,所有人的目光都在前方,那对郎才女貌的男女身上,秦红毓的眼微眯,适应着大厅里金碧辉煌的明亮。

  她默默地从侍者手上取过酒,倚在柱旁,看着台上那个熟悉的身影。

  正在致词的他,熟悉的嗓音传进了她的耳内,多少舒缓了她的紧绷,她远远地看着他,突然好想念他的体温和温暖。

  “各位贵宾,非常高兴大家来参加雍氏集团的庆功宴,在这里,我还有一件好消息要公布。”雍夫人站了起来,走到台子中央。

  “我的儿子雍维京将和席知秋小姐宣布订婚。”

  秦红毓倒抽口气,血液从脸上抽离,酒杯从手上滑落,玻璃碎裂的声音在大厅突兀地响起。

  所有人都回过了头,用着打量怪物的眼光看她,上流社会的人不用暴力伤人,他们只用言语、眼神来表达他们的鄙视。

  不畏一双双探测的眼光,从不逃避的她,眼底的怒意取代了疲倦,她横着眉,瞪视着他。

  “她是谁?”沉重的氛围让雍夫人皱起了眉。

  没有得到任何回应,雍夫人转过头,才发现他已走下台。

  秦红毓看着他慢慢地走近,她的背脊挺得直直的,以最尊严的姿态,迎视他。

  他的冷肃对上她的激烈,他的漠不在乎对上她的故作坚强,她听见心被狠狠践踏过的声音,热拗的眼定定地看着他,如果这是他给她的死刑,她也要亲耳听到他宣判。

  “是真的吗?”她平静的语调下,正翻腾着最汹涌的情感波涛。

  雍维京攫住她的手,却被她甩开。“回答我!”她再也不能维持平静的假象,被背叛的灵魂,嘶吼着恨意,她踉跄地退了一步,一抹近于疯狂的笑容浮在她的唇边。

  “你一定觉得我很可笑吧?”她又退了一步,眯起的眼看着他冷淡疏离的脸庞,突然觉得自己很可悲,这就是她爱的男人,昨夜还温柔缠绵,今日却冷眼相对,宛如陌生人,她奋不顾身的扑火,结果竟成了他火下的祭品。

  一小簇的火苗在他幽暗的眼底燃烧,她盈满悲哀的眼神,直射向他,触着了他心底最柔软的部分,他迅速地别过头,试图掩去心底真实的感觉。

  她看着他别过头,翻腾的心渐渐岑寂,没有声音,一片的死寂。“连看我,你都觉得多余吗?没错!你从没说过爱我,是我自己不知廉耻地纠缠你!”她唯一的反击,便是不断地伤害自己,取笑自己的拙劣,如焰火焚身,她要烧毁那一点一滴的记忆,将一切都烧成灰烬。

  她甩头,不想看见这般软弱无用的自己,没发现他眼底深深压抑着的紊乱情感。

  “回去。”雍维京的声音绷得死紧,冷得彻骨的声音是为了坚守最后一道防线。

  “凭什么?,”她故意从旁人的手上夺过一杯酒,仰着头,将玻璃色的酒液一饮而尽,她不在乎了,她什么都不在乎了。

  “你不要我,总会有别人要我的。”她的眼神在厅内众多男人间来回,却没有人敢吭声,他们皆震慑于雍维京敌意的眸光。“你们为何都不敢看我?说话啊!”遭受到一次又一次的挫败,身心俱疲的她象是一脚步踩在县崖上的人,身子摇摇欲坠。

  他的眼底染上了激动的颜色,他上前,不发一语地抓住她的手,她手上的酒杯又再次碎裂在地。

  “放开我!”她拼命地捶打他,这样就够了,她不要再和他有所牵扯了。

  无视她的挣扎,和众人的窥测,他紧拖着她的手,像披着甲胄的将军,在理智和情感的战阵里,突围而出。

  在台上的雍夫人错愕地看着他的离去,这孩子从不轻易地露出情绪,从车祸到现在,她最厌恶的便是他那一副阴沉的样子,没想到,今夜他竟为了一个撤泼的女子而动了怒,不顾一切的离去,这是她始料未及的。

  雍夫人收回了迷思,脸上挂回有礼的笑容,继续主持着被中断的酒会。

  雍维京将秦红毓丢进了车内,随即发动车子。他浓眉深锁,绷紧的脸庞,有着山风欲来的风暴。

  被抛在一旁的她动也不动,蜷伏的身子像只受伤的兽躲在角落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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