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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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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剎浑身是血,倒卧在屋前,只见他呼吸急促,脸色泛白,左肩不断地流出鲜血,但还困难挣扎着想从地上站起。 “官剎!”她冲上前,呼吸像被夺走了般,心被紧紧揪住。 言曦使劲撑起他的身子,好几次都差点被他给压得跌倒。 “闪开,我自己走!”他拧着眉,因身上的痛楚而扭曲了脸庞。 她恍若未闻,只是咬着牙,一步一步地扶着他走向内室。 好不容易扶他上了床,她已经是汗流浃背。“你躺着,我去找王爷。” “站住!”他冷喝一声,左肩上的伤口撕裂了开,让他痛得连声咒骂。 “你需要大夫。”言曦心疼地用手帕擦着他不断冒出的冷汗。 “我们遭乱党伏击,他也受了伤……”官剎深吸了口气,才忍着痛继续往下说。“我是属于黑暗的杀手,不能曝光。” 言曦望着他,沉默地点点头,泪如雨下。他都是这样一个人独自舔着伤口吗?一个人忍受着伤口的痛楚,没有人关心、没有人照料,要是他死了,也没有人知道,没有人!想到官剎一直是这样一路走过来的,她突然胸口一阵心痛。 “不会了,从今以后,你不会再是一个人独自承受痛苦了。”她抹去了脸上的泪。“告诉我,我该如何帮你?” 按照他的指示,她的手颤抖却坚毅地慢慢剥开他身上的衣服,伤口上的皮跟着衣服被扯下,左肩的伤口处血肉模糊,又涌出了大量的血液。 官剎抖着手,连点几处周身大穴,止住了血液的潺流,他虚弱得几乎睁不开眼。“竹柜里有酒,淋在伤口上。”说完,他半昏了过去。 言曦依言取了酒,不忍地闭上眼,将酒淋在他的伤口上。 “啊!”官剎疼得睁开了眼,发红的目光射向她,凶狠的手紧紧抓住她的衣襟。 但这不过一瞬间,他整个人就昏了过去。 三天了,她不眠不休地守着他已三天了,白天还得趁着淑姐儿不注意时才能跑来这儿,只有夜间,才可以全神贯注地看护着他。 愈是夜深人静,她愈是不敢闭目,深怕他……她咬着下唇,不敢再继续往下想。 看着他平静的眉眼,她哽着声说道:“只要你醒来,无论你要怎么凶我都可以。”她靠近他,心里头堆着满满的话不断地在他耳边轻诉。 “好吵!”低沉嘎哑,又不耐的一句抱怨。 她猛地抬起头,震惊地看见他睁开了眼。“你醒了!”她揉了揉眼,再次确定这不是自己的想象。 “你终于醒了!”说着说着,她的唇角竟尝到了咸味,一颗颗的泪珠迫不及待地奔出,迎接他的醒来。 “水。” 言曦点了点头,赶紧回身倒了杯水,并吃力地扶起他沉重的身躯,让他缓缓饮下。 “还要不要?”她小心翼翼地望着他。 官剎摇头,只顾着极力伸展四肢,他小心地避开了受伤的左肩,尽情舒畅酸痛的筋骨。 忽地他注意到了言曦泪湿的脸庞。“你哭什么?我又还没死。”她的泪水总让他无法正常思考。 言曦脸一皱,她抹干了泪,气得上前狠狠咬了他一口。“不要吓我,不准吓我……”话还没说完,泪先流出来了。 官剎瞪着臂上的齿痕,不敢相信她竟敢咬他,手臂上的那抹刺痛直通到了他的心脏,他的心像也给咬了一口般。 一股贴着脸庞的热意,让他突地回过了神,他伸手扯下了脸上的热毛巾。“做什么?” “帮你洗脸。”言曦将毛巾放回脸盆里,再重新拧过。 官剎瞪着她手上的毛巾。“不必!”他习惯用冷泉和雪水,她手上那热热的东西让他不自在,就像她手上的温度,热热的,令他想逃开。 “来不及了,这几天,我都是用热毛巾帮你擦脸的。”她抿起了笑,笑得像只得逞的猫儿一样。 缓缓地,夜里的淡薄回忆流回心间,她的细语,她的轻泣,挑动着他胸膛间最细的那根神经,望着她的眼,笑得两颗黑眼燃着小小的火焰,官剎一阵震颤,心房剧烈跳动。 他终于清醒了,可见他身上的伤大概也不碍事了。言曦用热水拍了拍自己的脸颊,因为这阵欣喜,言曦感觉自己的精神也比昨日好上许多。 “你能移动吗?”她试探地问道。 官剎仍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一道道不熟悉的热意滑过他的心。 见他不语,言曦只好自己猜测。“应该不行,你才刚醒,还没什么气力。”说完,她的手已经扯下了绑着他头发的绳子。 “你这带子已经脏得看不清原来的颜色了。”言曦一副趁人之危的模样,打算欺负没有抵抗能力的病人。 她转过身,在水盆里轻轻搓洗,眉间则得意地轻扬。 “啧啧,原来是蓝色的。”她拿起已洗干净的布绳,在官剎面前扬了扬后,晾在窗台上。 官剎的黑发散了开,更显狂野的气息,他野性的红眼追随着她的一举一动。 “哇!你的头发也好乱。”言曦拿起木梳,坐到床边帮他梳头,真将他当成毫无抵抗能力的娃儿了。 他瞪着她,然而她却有恃无恐地朝他眨了眨眼,手上的动作未停,仍是细心地梳着他的发。 他不知道自己为何没有阻止她的行为,这对他来说并不是难事,但她的笑,却让他下不了手。 “你真的把我当成一只病猫了。”他笑了,笑得高深莫测。 “你笑了!”言曦呆愣地看着官剎笑,这是她第一次看见他笑,手无意识地抚向他的脸庞。“你应该常笑的,你的五官很深很漂亮,如果不要冷冰冰的,会让天上的星月都黯然失色。”她不知道自己竟将心中的话全说了出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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