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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


  斑红的指痕浮现在她白皙的手臂,她身子痛,但心更痛,他的手只能伤害这外在的皮相,但他的话却可刺进皮肤,直到心脏。

  为什么他对其他女人总是举止优雅、态度尊贵,而面对自己时,却像个刺猬,总要狠狠地伤过她才作罢,她并没有去招惹他,为何他就不能放过她。

  泽原拓北在瞧见冷却悠手臂上的红痕时,神情僵硬,他怔怔地看着自己的手,愧疚的剑弩戳刺着他的每个细胞。

  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我只是不愿见到你对着别的男人微笑,你的笑只能属于我。突然之间,他全身如遭电殛,血管里的血液由心脏奔流到四肢百骸。

  他屏气凝神地望着她,提内的每一根神经都在拼命震动,停驻在她脸上的视线,久到她疑惑地回视他。

  他的两眼亮着热切难解的亮光,耳边如雷的巨响是他胸膛深处发出的呼啸,电梯内,不,应该说是天地间只剩下两个人,一个是他,而另一个是她。

  时间的齿轮停顿了,他缓缓地走向她,黑亮的眸子从未如此柔和。

  她防备地看着他走向自己,无形的压力笼罩着她,她的世界仿佛马上要遭逢巨变。

  他的接近让她踉跄地退后,一直到她的背抵上冰凉的门角。

  他的手臂伸向她!

  清脆的铃声响起,电梯门开启,停在他们的楼层。

  泽原拓北带着冷却悠走出电梯,看到她脸上的紧张时,他微微一笑。

  “悠,快打电话给司,叫他回来,机票由我来订,我等不及要回日本了。”回日本后,他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向她坦诚爱意,无论是冷漠的悠,或忿怒的悠,只要是悠,他都会用整个生命去爱她。

  回到房内,冷却悠打通高木司的手机,要他立即回来,俐落地整理着她带来的行李。

  她静静地躺在整理完毕的床上,回想起泽原拓北灼热的目光,她不懂前一刻才嫌恶甩开她的人,下一秒竟可以用着热切无辜的眼神望着自己,难道他又想捉弄她了,她实在不相信那个狂妄自负的男人。

  隔房的泽原拓北急切地收拾衣物,咧开的嘴角让他的脸显得稚气,他压抑下想跑到悠面前,宣泄爱意的冲动,修长的腿在房内不停来回走动着,从小步到大步,甚至到最后的跑步,都无法比得上他心脏的跳动。

  原来,承认爱上一个人是如此美好的事,恨不得能跑到爱人的面前,大声地告诉她。

  从最初两人之间的敌意、她的冷意、忿意,着实令自己像一只狂暴的狮子,他是那么的在乎她,以至于他无法忍受她的漠视,拼命用狂烈的言词回敬她,伤了她也伤了自己。

  现在,他明白了自己的心,只要她肯给他机会,他甚至愿意把心掏出来让她验证。

  在踏上日本国土的第一秒,他要紧紧地揽住她,对她表白他强烈的爱意……

  “凉风总裁,您要的旅客名字已经订了位,时间是晚上的八点三十分,由台北出发,飞往成田机场。”凉风航空的柜台小姐说道。

  总裁前些天,特地下了一道电话,命令他们一发现有这三位旅客订位时,要立即通知他。总裁下的命令,谁敢不从,他们每天都战战兢兢地扫瞄着旅客的名单,好不容易终于发现了这三个人的踪影。

  “我知道了,这些天辛苦你们了。”悦耳的中低男音传来,来不及驻留便已消失,柜台小姐懊恼地直瞧着只剩嘟嘟声的电话筒。

  中正国际机场,冷却悠坐在日本凉风航空的贵宾室,美玉的双眸被乌黑的墨镜遮蔽,但仍不能掩住她浑身散发出来的冷艳气质。

  她冷睨了旁坐正聊得高兴的两人,拿起膝上的皮包站了起来。

  泽原拓北停止了说话,抬起头询问地望着她。

  “我去透透气。”她将皮包挽在肩上,走出了贵宾室。

  踏着光亮的瓷砖,她踱步到机场的大厅外,夜幕低垂的星空,每颗星子都竞相散发光芒,仿佛怕散发的亮度不够,人们就会忘记了它的存在。

  天空看起来是那么深不可测,无底的漩涡将她的记忆卷回幼年最难忘的一个黑夜——

  那天,夜空仍然像个无底洞,仿佛威胁要吞没对她不敬的众人。

  父亲去世后的半年,她依旧固执得不愿接受事实,童稚的心中总寸着疑问,为什么爸爸不和大家住在一快儿,要一个人住在河边。

  有一天,她终于问了妈妈这个问题,没想到,妈妈的眼睛突然变得像兔子一样红红的,看起来好痛好痛。从此以后,她不再问妈妈这个问题了,因为她怕妈妈的眼睛又痛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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