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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五


  问了医院里的服务人员,都说没错,她不禁搞糊涂了。

  怀着忐忑的心情,静静地踏进父亲的病房,扑鼻而来的是一股医院里特有的药水味,紧接着她瞧见父亲躺在洁白的病床上,左手与右脚裹着石膏,看来十分憔悴、无助,像是老了三十岁。

  父亲似乎正沉睡着,没有睁开眼睛,她静静地坐在床边的一把椅子上,一动也不动地望着他。

  须臾,夏正原稍稍翻了身子,呓语一声,“唔……”

  夏秀玫立刻偎到病床边,轻声地问道:“爸,你怎么样了?”语音未歇,胸口已溢满酸楚,她不禁哽咽了。

  夏正原并没有醒来,只是继续呓语着。

  “爸?”

  “阿满啊……阿满……”夏正原身子不安地蠕动了下,嘴里持续喃喃念着前妻的名字。

  这回夏秀玫听清楚了,心中紧紧一抽,眼泪随即不听使唤地淌下脸庞。他的父亲在梦里,居然……居然是喊着她亲生母亲的名字!

  她不可置信地瞪着因睡不安稳而频频蠕动的父亲:心绪复杂万分,正当她准备摇醒父亲之际,继母张玉花提着一篮水果进了病房。

  她一见到病床边的继女,不禁笑嘻嘻地打声招呼:“秀玫啊,今天怎么有空来?”

  张玉花放下水果,赶紧拉她到一旁坐下。“来来,我刚刚买的苹果,要不要我削一颗给你尝尝?”

  面对继母前所未有的友善,夏秀玫只觉很不对劲,她不禁蹙紧眉头,冷冷地问道:“这一切是怎么回事?”

  张玉花笑容满面,“还不都是托你的福?纪老板不仅让医院把你爸安排到最好的病房,还替他解决了赌债,能找到这样的男人,我说秀玫啊,你真是好命喔……”张玉花话声里充满了羡慕。

  夏秀玫恍然大悟,这一切,原来都是他安排的……

  原来他是这样地关心她,就连她父亲的事情都已经暗中替她处理好了。

  懒得与继母解释太多,她只淡淡地问:“爸的情况怎么样?”

  “唉哟,我真是命苦喔,这老头子怕是被人打伤了脑,半个多月了,也没醒来几次,在梦里就直喊着那个短命女人……呃……不、不,我是说你妈的名字。”

  张玉花自知失言,偷偷地瞄瞄夏秀玫的脸色,果然如千年寒冰般冷死人。

  于是,她立即自打了一巴掌,“你瞧瞧我,讲话真没遮拦,我这个人就是直啊,心里想什么就说什么,但可没什么心眼,你可别跟我计较啊,秀玫。”

  夏秀玫冷哼一声,抿着唇,不再言语。

  张玉花继续唉声叹气道:“唉,我嫁给你爸也有十几年了,从没真享过一天的福,那时你爸还是个公务员呀!

  我原想,嫁个公务员,下半生也有个依靠,怎么知道你老爸整天喝酒、赌博,最后工作也没了,我为了撑起这个家,得四处给人打零工,还拖了个小的……唉……”

  头一次听继母心平气和地谈起她的心路历程,夏秀玫除了面无表情地聆听外,其实心中也隐隐恻然。

  张玉花说着说着,竟哽咽了起来,“这十几年来,日子再苦,我也没走啊,还不是和盈如就这样拖着?”

  见她低头掉泪,夏秀玫忽然发现继母的头顶不知何时生了许多白发,曾经婀娜的身材也变形了许多,不禁欷嘘不已。

  说来,继母对他们这个家也是有所贡献,尽管记忆所及,全是她的打骂声与冷嘲热讽。

  “你爸啊,本来一个好好的人,最后自己折磨成这样人不像人,鬼不像鬼,我看啊,那是因为你妈走了之后,他的心也就跟着死了,才会到现在在梦里还直念着你妈的名字。”

  不习惯情绪外露的夏秀玫忍不住站起身来,再听继母这样唠叨下去,连她自己都想哭了。

  “呃?”张玉花拭着泪望着她。

  “我得走了。”夏秀玫语气冷冷地道。

  她一下子无法适应继母的改变,也无法一下子就改变两人间长年来的相处模样,但至少经过今天之后,她对继母与父亲都有了另一层的了解与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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