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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


  汉斯缓缓转头凝视她,意味深长地说:“我看最累的人是你吧。”

  她不但要应付他的情绪,还要努力的演戏,依他看最累的人是她。

  希蒂雅皱起眉头,“你这话是什麽意思?”

  他优雅轻笑,转身托高她的下巴,目光充满诡谲地注视她乌黑闪亮的眼眸,“什麽意思你会不明白?”难道要他挑明了说?这个可恨的女人。

  她愤怒的打掉他的手,“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麽,我更知道你根本就在怀疑我,但是我没有偷,真的没有。”

  他哈哈大笑,对於她的演技佩服得五体投地。

  “你笑什麽?”她突然发觉自己完全不了解这个男人,觉得跟他的距离好遥远。

  汉斯猛地止住笑声,伸手捉住她的下巴,目光凶狠地啾瞪她,一个字一个字的说:“总有一天,我会让你死得心服口服。”说完,他松开她的下巴走进浴室,用力甩上浴室的门。

  希蒂雅冷冷地瞅著门板,全身止不住的颤抖著。

  他不是在怀疑她,他根本坚信就是她偷的,但她没有偷,真的没有,是那个人,一定是那个人在她离开後又回到劳伯房间抱走保险箱,碰巧在保险箱失窃的前一天,汉斯告诉她保险箱的秘密,所以她理所当然成了替死鬼。可恶!她一定要揪出那个人来证明她的清白。

  她转身走向书桌,拿起纸笔画出那个人体型上的特徵,她要一一比对城堡里的每一个人,然後把他给揪出来,但她不知道的是,她根本没有那个机会。

  当打扫房问的女仆慌张的宣布在汉斯的床底下找到保险箱时,汉斯的脸色瞬间青红交替。

  他瞪著一脸震惊的希蒂雅,狠狠地揪住她的衣襟。

  这个该死的女人,她什麽地方不好藏,居然将保险箱藏在他的房间里!

  她不是很聪明吗?为什麽会做出这种白痴才会做的蠢事?她把保险箱藏在他的房间里,不就在向大家证明保险箱是她偷的?房间是他的,但她也住在那个房间里,而他当然不会是偷保险箱的人,那麽小偷自然非她莫属。

  该死的,还是她以为他的房间是最安全的地方,难道她不知道他的房间有固定的人在打扫,很容易被发现?现在他就是想替她辩护都无话可说。

  辩护?他的心口一阵紧缩。在罪证确凿的这个时候他居然还想要替她辩护?他一定是疯了,他不是说要让她死得心服口服吗?为什麽还想著要替她脱罪?难道之前他说的根本是气话,真正抓到证据时他又狠不下心?

  汉斯啊汉斯,你真的已经无可救药了。

  他的脸色看得希蒂雅惊慌失措,她猛摇著头,嗫嚅道:“我没有偷,我真的没有……”

  “都什麽时候了,你还要狡辩?”汉斯一双碧眼因心痛而显得晦涩。

  “我真的没有偷,汉斯,你要相信我。”希蒂雅不明白保险箱为什麽会在他的房间里找到。

  “相信你?哈哈……”他笑了几声後又瞪她,“就算我愿意相信你,但你认为此刻站在这里的其他人也会相信你吗?”

  希蒂雅转眼看向一旁的奴仆侍卫,登时一颗心寒透了,那寒冷似能透进骨髓里,让她忍不住发起抖来。

  没想到她昨天才想著要如何揪出那个人,今天就发生这种事,这实在太巧合,巧合到让人感到不对劲,难道……难道偷保险箱的人意在陷害她?但问题是,她来到这里不久,跟城堡里的人无冤无仇,谁会想陷害她呢?

  此刻,劳伯在仆人的搀扶下颤巍巍地走入大厅,憔悴的脸庞闪著失而复得的喜悦。

  “父亲。”汉斯放开希蒂雅,奔过去搀扶著劳伯。

  “听说保险箱找到了?”劳伯抓著儿子的手臂,激动的问道。

  “嗯。”汉斯点点头,搀扶父亲坐进椅子里。

  “在哪里?快搬过来给我瞧瞧。”

  汉斯示意侍卫将保险箱抬过来。

  劳伯神情激动的摸著保险箱,轻轻拉开保险箱外门,然後转动密码锁,由於保险箱背对众人,因此没有人瞧见密码。

  在看见保险箱里的束西安然无恙时,劳伯兴奋得热泪盈眶。

  “终於找到了,找到了。”他激动得谢天又谢地,轻轻关上保险箱的内外两道门,然後正色面对汉斯,严肃地问:“是怎麽找到的?”

  汉斯恼恨的瞥了希蒂雅一眼,淡声道:“打扫房间的女仆在我的床底下找到的。”

  劳伯诧异的愣了一下,随即将冒火的双眼瞪向希蒂雅,“是你?!”

  希蒂雅一肚子的委屈,但她百口莫辩。她知道自己多说无益,汉斯不会相信她,劳伯也不会相信他,这里的每一个人都不会相信她,除了那个偷了保险箱嫁祸给她的人。

  到底是谁想陷害她呢?

  瞪著沉默的希蒂雅,劳伯当她是默认了自己的罪行,不禁恨自己看走了眼,引狼入室。

  “来人啊!”他扬声唤道。

  这一声化成利刺,狠狠刺进汉斯的心坎,但他外表依旧冷漠,不为所动。他已经可以预见她的下场,虽然他狠不下心亲手杀了她,但她一样逃不过命运的摧残。

  他的心好痛。

  两名侍卫走上前,等著主人下令。

  劳伯指著脸色惨白的希蒂雅,“把她抓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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