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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


  她开始对“气味”有了高度的敏感,本来习武之人对于气味就该比寻常人具有更高的知觉,可元绿袖知晓自己井不是顶级高手,现下她却拥有与高手一般的知觉能力,更让她感到惶恐的是她对血的味道极其敏锐,她感到体内有股压抑的野性正张牙舞爪的威吓着,教她害怕。

  她突然不认识自己了,好像在极短的时间内,有什么在她体内爆发……

  “元护卫,本王不过是好奇一名盲眼之人何必多此一举地蒙眼罢了,相信你不会拒绝让本王一探究竟吧?”廉王的口气软中带硬,说着说着,手已经探出欲解下元绿袖的蒙眼巾。

  “王爷,失礼了。”只见她一个转手,在廉王的手腕上弹指,廉王吃痛的收回手,还未来得及开口,元绿袖再度出声,“小的自小被告诫绝不可取下蒙眼巾,否则小的将有生命之虞,还望王爷见谅。

  她单膝跪于廉王跟前,口吻不卑不亢、稳若泰山。

  廉王握着发痛的手腕,气得全身发抖,想他堂堂廉王乃是皇上的侄子,这女人……竟然敢给他排头吃,她活的不耐烦了!

  若非她是洛阳地方帮派联会头子元世麟的女儿,他定不会如此轻易放过她!他虽贵为皇胄,但在洛阳仍需给地方帮会留面子。

  “喔?这样本王便不加烦扰,久闻元护卫你武艺高强,以一把“含光”宝剑行走江湖,不知可否展示两手让本王一开眼界?”

  “王爷,詹大人被杀、赵师傅与两名家丁遭重创一案尚未解决,当务之急该是——”元绿袖强压下不适感,提醒廉王。

  “啧!那交予你去办不就得了?”廉王随意一挥,将逮捕凶嫌的重任交予元绿袖。

  “王爷……”元绿袖见廉王分明是牵怒,不由得出口唤着,希冀他能有所作为,别让她一介平民失望。

  王爷尚且如此,那下令捕捉龙九子的皇上又能如何?

  “怎么?大名鼎鼎的元绿袖也有不敢接下的任务?”廉王老羞成怒的锐利视线如箭般射向元绿袖。

  元绿袖在心底轻声叹息,她并不后悔适才拒绝廉王的事,她可以感受到全身的血液因为“猎物”的靠近而沸腾,廉王身上血流的脉动她亦能清晰的察觉……

  这是一种突然出现的“异能”,比她发现自己能依每人的灵光不同而作区别还恐怖。她是人,不是动物,但这种能力活像是动物才具有的……

  “属下定不负王爷所托,尽我所能的将凶手缉拿归案。”元绿油莫可奈何,只好硬着头皮接下这个艰巨的任务。

  “很好,本王将此玉佩赐予你,有了它,会较好办事。”廉工脑中灵光一闪,突然笑道:“对了,本王若未错记龙九子之一的“狴犴”就像只虎呵!搞不好那两名家丁口中所说的虎精就是“狴犴”。呵,真巧,国师卜出的“狴犴”所在方位正是这儿……”

  廉王没有将话说尽,但口中的得意狂妄任谁都听得出他的刻意刁难。

  “本王尚有要事,这件事就交予你和林大人全权负责。”廉王扔下这句不负责任的话后,趾高气扬的离去。

  “这廉王,也不想想是因为他写的帖子,詹大人才会接见那平某人,也才会遭此横祸……”林大人见廉王走远,才敢放声说话,“现在说什么要我们全权负责,分明是要让我们当替死鬼。”

  元绿袖无言,那平抒衡为何无故杀害詹庆仁,还带走他的尸体,反留赵仁之和阿丁、阿海这三名目击者一命,让他们指称见到虎精?

  而且……她一见着他,心情就不平静,与他相遇以来,她的身体和记忆都起了严重的变化……

  他到底是谁?果真只是虎精这般简单吗?那种复杂纠结的情感,她从未在任何人身上感受过……

  “我不要去!不要去!不要去!”

  “你不常嚷着要跟我一道出去吗?怎么现在我要带你出来,你反而不要了?”

  “废话,这回你要丢我一个人在洛阳,我为什么要去?”

  “我只是请在洛阳的朋友替我照顾你,我得办事,而你也大了,是该——”

  “该怎样?该嫁人?该当娘了?”

  “绿袖儿——”

  “你根本就嫌我麻烦,所以你想要丢掉我了,可是我……”

  那是谁?是谁?是谁?我……我……

  元绿袖脑子里全是这些陌生的对话,她更乱了,好想好想问这是谁的梦?谁的记忆?谁说的话?

  “元护卫?元护卫!”林大人的声音由低呼到扬高,元绿袖只觉得他的声音嘈杂难入耳,未觉自己的意识轻飘、身体沉重。

  “来人啊……来人啊……元护卫昏倒啦……”

  平遥

  去洛阳时花了十多天,回平遥(平遥为今平遥县,位于山西省中部,太原盆地南端。)却只花了半天的时间,这段复仇之路,走得真是漫长又特异啊!

  平抒衡将詹庆仁的尸身抬至平遥郊外一处教火焚烧过的废弃宅院,丢至那长满杂草的后园、一排排墓碑其间。

  司徒家的祖先有恩于他,因此他答应过守护司徒家的后代子孙,让他们一生平安、衣食无虞,不求家境富裕,只求平安和乐。

  他曾经如此答应他的救命恩人,即使那承诺绑住了他,让他得丢下绿袖儿一人……但承诺即该遵守。

  而今,这份承诺随着司徒家的败亡而烟消云散,司徒一族早成一杯黄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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