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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


  白椿槿以为自己死定了!是以当水承潋及时捉住她时,她整个人瘫软在他怀里,而这一幕——

  全落入杜仲言眼中。

  杜仲言呆立在湖畔,盯着水承潋和白椿槿两人紧紧相拥,眼里燃起的不止是高张的恨焰,更有冰冷的杀机,但教怒火占据的他没有发现水承潋与白椿槿是站在水面上的。

  “椿槿!”他出声呼唤,让那对“有情人”发现自己的存在。

  白椿槿才自适才的危机安定下来,听闻那令她打从心里害怕的声音,身子不由得一颤。水承潋以为她受寒,因而抱紧她,白椿槿顾不得再臆测水承潋的心态,对于他及时敞开的依靠毫不犹疑的投入。

  “椿槿!”杜仲言握拳,咬牙叫着。

  此时,他请来帮忙的几位乡人以及随从皆因听闻杜仲言的呼喊循声而来,见着这诡谲的景象,无人敢开口。

  白椿槿深吸口气,抱住水承潋的腰,侧过脸看着岸边的杜仲言,小手抡拳,咬着下唇,黑眸透着复杂而恐惧的神色,对她而言,杜仲言是比水承潋更可怕的存在。

  “我找你许久,跟我回去吧!”杜仲言强压下满腔的怒火,瞪着白椿槿,忽视她躲在另一名男子怀里的事实。

  白椿槿深吸口气,身子发颤,唇瓣被她咬得渗出血丝,如蚊蚋般地吟出:

  “不。”

  “椿槿。”杜仲言冷冷抛下声音,“我依然要你,在我心目中你仍是我的妻,即使你有病,我还是会要你。”

  “我没有病!”白椿槿略显激动的回叫,她没有病,有病的是杜仲言!

  那些……那些无辜的……全是死于他手中!他竟敢指称她有病?!

  杜仲言深吸口气,眼角瞄见那些乡人对白椿槿和水承潋投以既鄙视又恐惧的目光,便知他们是站在自己这边的。

  “椿槿,你别怕,听为夫的话,我不在乎……真的不在乎你有病……我只求你同我回九江……”杜仲言说到后来,数度哽咽,令闻者为他的恳切动容。

  “我不回去!”白椿槿果决的拒绝,眼眸涌上一波热气,所有人,就连她爹,也被杜仲言这温文儒雅的表相给欺瞒。

  “少夫人,请你跟少爷回去吧,为了你,少爷连日来都——”随从杜若忍不住插嘴。

  “杜若!”杜仲言横他一眼,杜若见状立即噤声,退得更后面。

  杜仲言收回视线,迎上水承潋阴冽的妖眸,只觉得这男人怪异得紧,碍眼至极,心生比较,痛苦低吟:“难道那个男人比我更好?”

  水承潋闻言挑眉,冷眼看着杜仲言伤心欲绝的表情,不明白他为何看来伤心,可他却一点也感受不到他的伤心,反是怀里的白椿槿身子愈见僵直与冰冷?

  虽说他原就对人类没好感,但眼前的男子让他产生前所未有的厌恶。

  “闭嘴。”他冷斥,不想听见这只苍蝇在耳边嗡嗡叫扰人清静。

  “你凭什么叫我住口?”杜仲言始终维持低姿态,“你可知椿槿是我未过门的妻?你同她相拥,早已破坏她的清白,你知否?”

  “那又如何?”水承潋正愁没人让他练筋骨,这人类有眼不识泰山,也不想想他身在何人的地盘,还敢如此大放厥词,讲一些诳言妄语,让他心烦气躁。

  该死。

  “那又如何?”这人是傻子还是刻意挑衅?“你手里抱的是我的妻,我要你还给我有何不对?”

  “她是我的。”水承潋妖眸进出光芒,脸上蒙上震怒,远方的乌云开始围聚,其间交杂着银色闪光,隐约听得见雷吼。“不是你的。”

  就算以前是杜仲言的,现在也已是他的,所以杜仲言没有资格跟他要白椿槿;让他再听见一次这种话、再听见这人类唤她椿槿,他就等着瞧!

  白椿槿闻言抬首看他,见他盛怒的模样,还真不知原来自己如此抢手,连水承潋都说自己是他的。

  可惜她是自己的,不是任何人的。但乍闻水承潋如是说道,她的心震撼了下,身子因这句话找回失去的温暖,她不明白为何水承潋的一句话会对她有如此大的影响?

  咬着下唇,白椿槿不自觉地微弯唇角,有人站在她这边,即使是掠夺性意味浓重的话语,她仍是很开心。

  在九江,无一人肯伸出援手帮她,她只能自力救济,逃出那个令她窒息的地方。之后逃到这儿,被水承潋捉到,不过数日,她已觉过了数年。

  再见杜仲言,她竟有种相见不相识的陌然。

  “你!”杜仲言老羞成怒,被人发现自己的未婚妻跑了已够丢脸,现在白椿槿有了姘头,还一副光明正大的模样,看得他怒火攻心,差点无法控制自己。但见白椿槿幽深的黑眸如镜般看着自己,他眯起眼,“椿槿……啊!”

  才唤完,水承潋即眸闪怒意,一个挥袖,杜仲言即被无形的风给击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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