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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椿槿痛昏又痛醒,如此反复数次,直至他右手收拳,捉起那黑色爪痕,往后一扔,丢至地面,只见那黑爪剧烈的扭动,终至化为乌有。

  “哇!蚣蟆好厉害!”茜草在一旁蹲着,双手撑着下巴,很是崇拜的笑道。

  蚣蟆漠然的横她一眼,茜草的笑容更形璀璨。

  白椿槿软软的瘫倚在他的怀里,有股陌生的冷香窜入他的鼻息,他微蹙眉,未置一辞,欲推开她的当口,有着斑斑紫痕的左肩映入他平静无波的眸底。

  眉,皱得更紧,让他双手捉住她的肩,轻巧地捉起她,往自己的肩膀扛去,踢开门扉,丢上床。

  茜草蹦蹦跳跳的跟着进来,身上的铃铛叮叮作响。

  天色渐暗,流萤和风拂来。

  “茜草,挂上铃铛。”

  蚣蟆手背轻抚过白椿槿的左肩,那斑斑紫痕渐淡,重复好几次后,那指痕终至消失。

  “好。”茜草在门和窗上都挂上铃铛,流萤和风像是被她的铃铛给阻挡在外,飞不进也吹不进房里。

  夜晚的气息阴重,像茜草这类的小妖受不住其阴寒,是以会布下结界,隔绝那些沉冷的气侵袭。

  “幸好,幸好,我以为蚣蟆你也受气的变化而改变了。”茜草拍拍胸口,很是安慰。

  “也许。”他低喃。

  也许他也受到气的牵累,适才那雷,他不该失手的,却硬是在白椿槿护住茜草时转了方向,他低头盯着自己的手,纳闷自己手下留情的原因。

  扬睫望着白椿槿,姣美的容颜有着不安稳的暗影盘踞,他的心因这暗影而泛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漪,捂住自己的心口,惑于自己的变化。

  “也许什么?”茜草不解的问。

  “没。”他别开视线遏止自己胡思乱想。

  “蚣蟆?蚣蟆?”茜草的声音渗入他的心思。

  “做什么?”

  蚣蟆挥开茜草淘气的搔弄,皱眉瞪她。

  “嘻嘻,没啊,只是想问问你为何放过她而已?”茜草指指白椿槿,笑嘻嘻地问着。

  “我没放过她。”蚣蟆谴责的盯着坏事的茜草,若非为她,他不会手下留情。

  这是他为自己满腹的疑问找到的答案——他下不了手伤害自小看着长大的茜草。

  又再一次,她在自己手下拾回性命,全因他的手下留情。

  情?他无情,亦无仁心,然而他却两次放过这名人类女子,究竟是为何?为何他下不了重手让她一命归天?

  “唔,我又不是故意的。”茜草鼓起腮帮子,顾左右而言他,“天色不早了,我该回去了,迟些怕姐姐们责骂,明儿个我会再来看这个人类的。”

  蚣蟆不悦地看着茜草,她意有所指的叮咛让他的脸色更形冷漠。

  茜草离开后,本欲丢下白椿槿一人的蚣蟆,却因白椿槿无意识的呻吟而停驻,他眯起眸,心的疑惑随着铃铛的响声水涨船高。

  她是人类。

  一名无用的人类。

  合该死于非命。

  不是吗?

  不是吗?

  可他却出手救了她。

  他走回床畔,手呈爪,正欲扣住她的咽喉之际——

  “不……不要……不要杀……无辜的……是无辜的……”白椿槿的梦呓阻止了他,消去他的杀意。

  呈爪的手突地改易方向,往床柱挥去,床柱留下他的爪痕,入木三分,灭不去他脸上的暴戾之气,亦化不开他眸里那错综复杂的思绪。

  第三章

  “啦啦啦……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

  有人在唱歌,将这首《蒹葭》唱得很开心。

  “茜草,你的歌声很难听,像狗叫你知道吗?”

  呵,原来是茜草呀!但是……这个人声是谁呢?这不是蚣蟆的声音。

  “蒹葭凄凄,白露未曦。所谓伊人,在水之湄。溯洄从之,道阻且跻。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坻……噜噜噜……怎么样,我本来就是一只小白狗,唱歌像狗叫有什么不对?”

  茜草压根不理会他的批评,还故意愈唱愈大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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