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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她也不是很想嫁人,若是要嫁,也得找到一名同爹亲一般可容忍娘亲的男人,还要不偷腥。她爹亲在京城豢有小妾之事,是他们单家半隐讳的事实,而亏得娘亲能容许爹亲纳小妾,虽然伤心,但仍接受,所幸小妾膝下无子嗣,否则……

  假若换成她,哼!

  “燏儿,你今儿个吃了火药啊?”单夫人仔细瞧著女儿,只见单燏虽有笑容,那双眼却喷著火,“有气得发出来,别憋著闷到内伤。想咱们单家,世代贫穷,到了这一代,幸好你爹娶了精明能干的我,我带著我爷爷的爷爷的爷爷搭上三宝太监下西洋这艘顺风船生的小财当嫁妆,嫁予你爹,为你爹偿还了债务,自此咱们单家才开始积了财,有了富。好不容易有了这些财富,可别为了一些小事而无法享用啊!”

  “娘,你有所不知,女儿今儿个有怨难申啊!”一想起今日午后她损失的钱财,她就饱了——被气饱。

  “怎的?谁能给你气受呀?”单夫人对於自己女儿的本领可是一清二楚。

  她不欺负别人就该万幸,怎容得别人欺负她?

  “下过倒是,你怎么一头发丝紊乱啊?女儿,做生意的总是要以最好的一面示人,你这样客人怎么敢放心与你谈生意呀?!”

  “娘,女儿今日午后上码头点货,钱袋被扒——”

  “什么?!那偷儿有没有追著?钱袋有无拿回?”

  “没有。”呜……她的银两啊!一回想起来,单燏不禁眼眶一红。

  “啊?!”单夫人怀疑自己听错了。

  单燏是她教出来的,她有多爱钱单夫人是知晓的,偷儿不识人偷到单燏身上,是他活该倒楣,只因单燏向来对於敢动她钱财歪脑筋的人毫不宽贷,能自她手下成功的偷儿少之又少,单夫人这下实在不知是该称赞那偷儿技术高明,还是该安慰女儿?

  “丢了多少银两?”希望损失别太多,否则家里可不得安宁。

  “一百五十两。”说著说著,单燏娇眸里的泪珠打转著,威胁著要落下。“是个浑人欠我的!那可恶的浑人,去他的祖宗十八代,明明是他的错,他竟然不悔改,娘啊……人家的一百五十两一天下讨回,女儿就一天寝食难安呐……”

  “我说女儿,一百五十两也不是太多,辛勤些再揽就有了呀!乖女儿,你遗传到为娘的聪明才智,一百五十两算什么,是呗?”单夫人坐到单燏身边的空位,拉过她的手来握著,柔声抚慰。

  “嗯。”单燏揉揉眼眶,眸里的泪被她揉掉,顺著脸颊滑落,看似已被单夫人安抚住,可那双被泪水洗过、骨碌碌溜转的大眼透露出的讯息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

  她的眼正告诉单夫人,她绝不善罢甘休。

  “燏儿,钱财乃身外之物,丢了就算是付钱消灾,保平安罗,允了娘,可别妄想闯入贼窟去要回银两,知道吗?”单夫人最怕单燏来这招。

  “嗯。”她当然不会上城内贼窝里寻财,而是会上“悦宾楼”讨债。

  “可别是嘴里虚应我哟?”单夫人寻求更进一步的保证。

  “谢谢娘的教诲,女儿答应你不去便是。”为安娘亲的心,单燏反手拍拍单夫人的手背。

  “好好休息,娘吩咐厨子去给你煮点吃的,送到房里可好?”

  “不,女儿想在花园车子吃,边赏月。”

  “也好。”

  “女儿告退。”

  单燏见天色不早,想起房内的“那家伙”应该等得不耐烦了,因此加快脚步回房。

  第三章

  单燏的居所位於单府东边,位置僻静,苑内有个荷花池,居所就依著荷花池而筑,池中有个角亭,有曲桥连接至池畔。

  而居内分别有琴房——即使常常传来断弦残音、绣房——里头的绣花针全都生锈、书房——算盘的汰换率极高、卧房。房与房之间是相通的。

  单燏快步走入居所,往卧房而去,阖上房门前还四下张望,确定没人才阖上,一个转身,立即迎上一双诡异的金眸。

  “饿死了,饿死了,饿死了……”一名约莫十岁的小孩子漂浮在半空中,有著一双金眸,连头发也是金色的,捧著肚子,哭丧著一张小脸直嚷嚷。

  “吵死了!”单燏推开它,鼓趄腮帮子,老大不高兴的踩著重重的脚步往内室去。

  那脚不著地的小孩子就这么跟在她身後飘进内室,见单燏弯身背对它在镜台的暗格里找出一个香炉。

  那香炉型样是古拙的狻猊,雕著纹饰,材质是现今无人用的青铜,若不明说,搞不好丢在地上还无人能认出它是个香炉。

  它看起来年代久远,炉盖上还凹了一块,像是原本镶在上头的东西被人硬生生撬开拿走,除却它的年代,其余不可考。

  这是单燏不知第几代的爷爷在一次偶然机会中得到的,因为不值钱又卖不出去,就顺理成章的成了他们单家的传家宝,不过这不受重视的传家宝是单燏在八岁那年自家中某个角落挖出的。

  那时诱引她挖出这香炉的——便是跟在她身後的这名小孩子。

  “你啊,从以前到现在就只会喊肚子饿。”单燏当时一直听到有人在喊肚子饿,循声找到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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