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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


  “喔……”捕头不再将注意力放在苍挹玦身上。“单家小姐,不好意思,上头交代,与狻猊有关的东西都得带回去查扣,你担待些呵!”

  提到“狻猊”两宇,单燏与苍挹玦两人眸里皆闪过一道光芒,但都不动声息。

  “差爷,您拿走呗,不会让您难做人的。”单燏疑云丛生,心砰砰跳个下停,一方面为家中那只“狻猊”担心,一方面还得粉饰太平。“只是……差爷,不知‘上头’命令您搜集这些东西有何用处呀?”

  苍挹玦则是因捕头这番话再次证实苍海所言下虚。

  “本捕也不知啊,我还是比较爱捉人犯,做这种事好像是官欺民一样,怪下舒服的。”

  “差爷,哪儿的话,您也是奉命行事呀!”

  “单家小姐,我就知道你够爽快。”

  “生意人呐,只求平平安安讨生活,而差爷是维系治安的重要人物,不给您方便,给谁方便呢?”即使心里已将这三名官差煮过、杀过、砍过,单燏脸上的笑容依旧璨烂异常。

  送走宫差,单燏转身背对门口,笑容像海水退潮般迅速收回,面无表情、一语不发的收拾著桌上没被带走的香炉。

  “单姑娘?”苍挹玦再次领受她变脸的功力,这回多了点担心,深伯她一时想不开做出什么事来危害他人。

  现下铺子里就只剩下他和她,难保她不会气极迁怒於自己。

  “干嘛?”单燏甜柔的声音渗入些许瘩瘂。

  “你没事吧?”被带走的两个香炉雕工精细,想必是出自手艺高超的工匠之手,价值必定不在话下。

  见识过她坑钱功夫的苍挹玦推想得出单燏的爱财心性。

  “怎可能没事?那两个香炉早被客人给订下,约好三日後交货的,现下货被带走,教我到何处生两个香炉出来给人啊?”单燏将手中的香炉塞到苍挹玦怀里,自己也捉抱了几个,往里头走去。

  苍挹玦低头看著怀里的香炉,轻吁口气,也转身跟了进去。

  见单燏欲哭的模样,他还真不习惯,他宁愿见她张牙舞爪、仗势欺人的狂嚣模样,也好过现在这般颓丧的她。

  “说明原委,请客人将提货日延缓,如何?”苍挹玦爬上适才害他险险受伤的竹梯,觎眼在底下负责稳住竹梯的小人儿。

  一出口,才发觉自己竞在替她想方子解决,有些不敢置信,但说出口的话,如同泼出去的水,难以收回,他也只好当自己是无心脱口而出的结果。

  “信用,信用,不能缓,咱单家商号从下迟交货品,也是靠著这股诚信,才建立今天的基业,怎可以在我手上打破呢?”单燏小手紧捉著竹梯,克制著摇晃它的冲动。

  方才发生的意外她还记忆犹新,她可不想在失了一次信用之後又害死人,那他们单家说不定会毁在她手里。

  她担下起这个罪过。

  “可那是下可抗拒的因素,不是吗?”取过单燏递来的香炉,苍挹玦将它们全安放好後,缓缓下阶,离地还有几阶的高度时,他一跃而下,安稳落地。

  “是也不是,早知别那么诚实将香炉拿出去。”单厢小嘴嘟得老高,像只鸭子。

  “你刚才下是还在口里念著诚信两宇?”苍挹玦拂拂衣角的尘埃,笑道。

  单燏皱起小脸,满心下悦。

  “你故意的是吧?挑我语病,是不是在报复我要你赔两百两银子啊?告诉你喔,那两百两银子我是绝下会吐出来还给你的,别以为你帮了我这点小忙,我就会还你。从没入了我单燏袋里的银两还会再原数奉还的,你死了这条心吧!”单燏连珠炮似的说完,微喘著气,补足一口呼出去的长气。

  苍挹玦原想出口反驳,但仔细一瞧,看出单燏是有口无心,扯开个笑容,不想与之计较,仅淡淡说道:“我想今日不宜再久留,在下告辞。”

  说完,他即越过她离去。

  单燏在他步经自己时,又嗅到那淡冷的气息:心一动,也觉得自己刚刚那顿脾气来得莫名,白白让苍挹玦受气,是她不对。

  “苍公子!”

  已走至虚掩门边的苍挹玦侧身以对,“还有事?”

  “对……对不……呃……你说的东西我有见过,但目前不在铺内,请公子明日再来,到时必定双手奉上。”单燏双颊染上一抹浅红,笑花耀眼,整个人像午日照映海面波澜反射的璨亮星芒。

  苍挹玦一愣,将她此刻的笑容烙进眼底,感觉无痕的心湖因此而漾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漪,平息不了,而他,似也无意平息。

  “多谢单姑娘相助,明日在下必定现身。”稳住那奇怪的心绪,苍挹玦头也不回的离去。

  出了铺子,才发现自己在那里待了整个下午,此时泉州城教夕阳的余晖笼罩,飞檐屋瓦染上一圈薄薄的光晕,让他想起单燏的笑容。

  “呵呵。”他笑叹两声,举步回客栈,身影拉得老长。

  单燏在苍挹玦离去後,好一会儿才回神,她捏捏笑僵的脸颊,顿觉莫名。

  “我干啥对他那么好哇?!”单燏自问,但无人回答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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