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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


  邵司睿坚持从树木的栽种,木材的切割、封存,到整个模板,都亲手制作,所以至少必须耗时两年,但是订单仍络绎不绝,因为他注重小提琴的结构力学工程,面漆的化学工程,音响声波的物理工学,小提琴响板的木材材料学……全都亲手来,他才能将小提琴的能力提高到极致的境界。

  在工作上,他是固执、坚持,且没有二话的。

  对他而言,制琴是体力的劳动,灵性的修练,摸着小提琴会有和谐的安详,所以即使对徐哉松大声咆哮,说要把琴丢给艾莉儿制作,但是气头一过,他还是摸摸鼻子,自己亲手制作。

  这把琴他花了一年多的时间制作,也用了一年的时间调正它的音色,若没有达到让他满意的境界,他怎么也不肯交货。

  他仔细检查是否有木屑掺杂在小提琴里,深怕木屑会影响到小提琴的音色。

  一旁的徐哉松知道主子正在做最后的检查,不敢打扰他,害怕有个万一,会被主子当场杀了,毕竟他制作小提琴到现在还没有任何失误。

  突然,邵司睿把琴弦拉断,错杂的琴声在空气里回荡,诉说着他的不安,无法静下心的他抬眼看了徐哉松一眼,叹了口气,抓着琴弦,却未再将弦缠上,反而发起呆来。

  徐哉松不禁愣了下,拧起眉头,不解的看着他。

  “怎么了?”跟在主子身边这么多年,他从没见过他叹气。

  邵司睿转头看了他一眼,沉思三秒,再度拉上琴弦,语气无奈的说:“没事。”

  徐哉松莫名其妙的看着他,从不把情绪带进工作室的人会发愣?!他看着手上的琴,不知道该不该递给主子。

  此刻邵司睿面前摆了三把半成品,刚刚装好琴弦,又替另一把琴上漆,一下子又拿刨刀刻琴颈,非常的不专心。

  “主子……”徐哉松迟疑的出声。

  光是要木头里的水分和空气湿度平衡可用,锯下来还得静置约五到八年才能下刀,这是为了保护木头不会因为继续失去水分缩小,在琴身形成龟裂。虽说枫木和枞木都是他们威尼斯的庄园自己栽种,但是也得爱护这些材料。

  邵司睿看了徐哉松一眼,“干嘛?”

  他心里乱得很,这是头一次坐在工作室里不知道应该做什么。

  而烦乱的根源来自何处,他很清楚。

  他就是不懂,为什么花玲妤可以笑脸迎接其他学生,却对他恶言相向?难道他会比别人差?

  不公平!

  为什么对他这么不公平,可以对别人笑,却不能给他一个笑容?

  他想看见她的笑容,那么他的心情也会跟着好起来,但是她就是吝于对他露出笑容。

  “不公平!”邵司睿生气的放下刨刀,正在雕刻的琴身应声碎裂。

  “怎么了?怎么了?”徐哉松面露惊恐的问。

  “没事。”邵司睿看了徐哉松一眼,把碎裂的木材丢进垃圾桶,又继续装琴桥。

  他怎么说得出口?!

  他,万人迷邵司睿,为了一个不给他好脸色的女人生气,这件事若是传出去,教他的脸往哪里摆?

  还没发现自己对花玲妤的注意力已经大过其他女人,邵司睿放下琴桥,没理会不知所措的徐哉松,走到吧台橱柜前,拿出最爱的麝香猫咖啡豆。

  他将咖啡豆倒入研磨器磨成粉,放进蒸馏咖啡壶里,点燃酒精灯,稍微移动酒精灯,控制温度,希望借着飘散在空气里的咖啡香安顿心神,降低烦乱。

  徐哉松看见邵司睿嗅闻着麝香猫咖啡香,慢慢舒缓情绪,知道他有心事,却不敢问出口,只好看他喝口开水,闻闻咖啡香,又煮第二杯麝香猫咖啡,品尝咖啡的甘醇,再煮第三杯。

  喝完咖啡后,邵司睿精神振奋的拍了拍手,抛开刚刚的满腹辛酸。

  “好了!工作!工作!”

  徐哉松一头雾水。“到底怎么了?”

  邵司睿一脸迷惘的转头看他,“没有啊!”

  “骗人!”徐哉松才不相信呢,跟在主子身边这么多年,他总是有话就说,有屁就放,如果不肯说,一定是什么丢脸的事情,这更加深徐哉松想知道原委的欲望。

  邵司睿才松懈的神经又因为徐哉松而紧绷,脑海里闪过的是花玲妤对着其他人的笑语嫣然,还有与他的冲突……

  他甩了甩头,扬起自信的微笑。“我看起来像骗人吗?”

  “看起来像身心受创。”徐哉松直觉的回应。

  邵司睿突然冲到他的面前,抓着他的肩膀,死命的摇晃,几乎是爆怒的问道:“我哪里像?!我这么高,这么帅,这么有才华,只是不会开车而已,哪里像身心受创?”

  他快被那个女人搞到失控了!但他并未探究为何自己的情绪会如此轻易的被花玲妤挑动,只觉得自尊心受损。

  这是他有生以来受到最大的一次挫折,比起被那个不近人情的老秃驴关在深山里磨练成为男子汉的“道”,花玲妤不买他的帐这件事显然打击更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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