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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闻胞弟这么一吐露,风蝶衣便猜出三分,红唇逸出轻笑,“刚刚好像有人嘲笑我哪儿来的同情心救人,怎想到那个嘲笑本姑娘的人也突然发好心救了人一命。”

  “那些人碍了我的眼。”风幽禽背脊一僵,起身到林子里去,不一会儿,即带着战利品归来。

  “哇!太棒了!今晚的晚膳真是丰硕。”风蝶衣一见风幽禽手中那两只野兔,双眸晶灿,绽出个足以倾城的笑容。

  风幽禽见了却倒足胃口,再一次在心底重复“女人是祸水”这句名言。他拔了野兔的毛,清理了下,就将它们放上刚做好的架上烤。

  韩如净是在一阵阵烤肉香味中转醒的。

  就她所处之地,可以很清楚的看到有一男一女正围着火在享受食物。

  韩如净疲乏的眨眨眼睛,阵阵熏人异内的味道在旁人眼中或许是香味,可她闻了却惹得腹内一阵翻搅,那味道仿佛触动了记忆中的某个环节。

  火……尸体的焦未……爹……娘……“呜……”韩如净捂住肚子开始抽搐、干呕。

  “呕……”韩如净的异样令难得发善心的两姐弟马上抛下美食,一个箭步来到她面前。

  “韩如净,你没事吧?”

  “小鬼,你搞什么?”

  两人异口同声的叫喊。

  韩如净勉强抑住恶心的感觉,抬起迷蒙的黑眸,想看清眼前的人,可耳边所听到的净是哀鸿遍野的惨叫,眼睛所见的全是血流成河的尸骸,吸入腹腔的空气充斥着火焰的味道……

  “不!”韩如净抱着头大叫,“不……不要……不要……不要……”

  她踉跄起身推开他们两人冲到火堆旁踢散柴枝,把他们两人还没吃完的野兔肉给踢得老远。她急促的喘着气,见火苗未熄,开始死命的踩踏,直到火苗尽灭,才停止自己疯狂的举动,两膝一软,跪在仍留余温的柴堆上。毫无自觉的她环抱住自己纤细的身子开始发抖,咬紧下唇,努力不让呜咽出闸。

  “喂……”两姐弟互觑一眼,怀疑自己救了个疯子。

  最先发脾气的是捉了晚膳回来没吃饱就被破坏殆尽的风幽禽,他凶猛的上前揪住韩如净的领子,让她与之平视,疾严厉色的吼叫:“喂!你吃饱没事干也别把我的晚膳弄脏,该死的!臭女人,你——”

  风幽禽骂到一半,接触到韩如净的眸子,倏的隐去话尾。

  他没看过比她那双眼眸盈满更深哀痛的眼神,揉合莲荷之瑶与柳竹之俊的面容充寒着槁木死灰,这毫无生气的模样叫风幽禽止了口。

  “女人?”久久,韩如净才轻声细语的吐出这两个带着浓重疑惑的字。“我是女人?

  女的?”

  风幽禽呆了,哪有人会这样问自己的性别的?

  他往后看着风蝶衣,后者心有灵犀的上前观望韩如净的情况。

  “我是女的?”韩如净茫然的面孔教两姐弟不确定的对望一眼,同时在心底互骂对方,干啥无缘无故惹了个麻烦上身。

  “不,我是韩家的继承人,我是男的,我是男的。”说服自己似的,韩如净露出个笑容,但随即用手抱住自己,犹若寒风刺骨的发着抖,“我是男人……不是女人……我是韩家的继承人……”

  风幽禽责备的瞪向风蝶衣,风蝶衣回以一个“我哪晓得”的眼神,无辜的撇清自己的罪行。

  “我……爹和娘……还有姐姐、姐夫……”她愈说,薄弱的身子抖得愈厉害,看得揪住她的风幽禽不自觉的松了手。韩如净顺势倒进他的怀里,畏寒似的偎着风幽禽。

  “死了……都死了……”

  “韩如净?”风幽禽不再那么排斥的捉住她的臂膀唤着,韩如净的样子让人觉得可怕。

  “剩下我一个人……只剩下我……”韩如净反手捉住风幽禽的手,修长、白皙冰冷的手指恰和风幽禽麦色、厚实温暖的手形成强烈的对比。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韩如净惶然无依的问着,翦水秋瞳倒映着风幽禽倨傲不群的脸。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你问我也没用。”风幽禽沉静的回答韩如净的问题,同时厌烦的皱起眉。“韩如净,你再捉着我,我就把你丢到湖里去。”

  他不管她是男是女,风幽禽只相信风蝶衣的话,韩如净是个货真价实的女人,纵使她女着男装亦不能改变她的性别。

  “韩如净?”韩如净茫然的重复这三个字,活似头一次听见这名字。未久,她深吸一口气,语颤不成音的倾诉:“不,我是男……是韩家的继承人……我……我得努力学习……日后才能接掌爹爹的事……不,是父亲的事业。我……我是韩家的继承者……最重要的继承者……我不能……不能……”她难忍晕眩的阖眼,口中呓语着,“我是男的,男的……姐姐……对不起……对不起……净儿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

  风幽禽听得眉头愈揪愈紧,原本即难看的脸色愈加可怖,可韩如净一无所觉,只感到风幽禽很温暖,她不想放开,不想放开……

  风蝶衣听不下去了,她点了韩如净的睡穴,韩如净无力抵抗的昏厥在风幽禽怀里。

  风幽禽气得额上青筋暴凸,“该死的!你怎么又昏在我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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