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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名孤女,身怀医术,也会因自身性别问题而无法立业,即便她有心想证明自己有不输给父亲的医术。

  “莲樗,你来啦!”

  “林伯伯,”苻莲樗一福。“多日不见,您身子依旧硬朗。”

  “你这孩子则是愈发的漂亮,可有媒人上门提亲?”林福招她一同坐下,笑望着这好友的女儿。

  “我年纪也大了,怎可能会有人要个老女人呢?”为了久病不愈的父亲,她延迟了嫁人的时机,却也不后悔,反而庆幸自己毋需同其他女子一般。“况且……林伯伯忘了我也未曾缠足啊!”

  世人皆道缠足好,嫁得好夫家,嫁入豪宅第,享得一切福报,唯有失恃之女享不了。自幼丧母的自己在父亲的扶养之下,未曾缠足。

  然而,苻莲樗没有一天遗憾过。

  “这……倒是。”林福低头瞄了眼她的大脚,摸摸鼻子,这倒是个大问题。“如果当初苻兄在你娘死之时便带你下山,也不会碍了你的婚姻大事。”

  难得这孩子品行端正、容貌清妍,若非失恃,自小又居于山林没缠足,怎会独身至今?八岁之前的苻莲樗与父亲一道居于城外的山林,直至父亲觉得该让她上学堂,才带她下山定居,此时早已过了她能缠足的年纪。

  “莲樗,莲樗。”水胤扬拉拉她的袖角,让自己的存在被重视。

  林福上下打量着水胤扬,此人器宇轩昂,即使身穿陋衣,也掩不住非池中物的大器。

  莫非……是莲樗的……

  “怎了?”苻莲樗要它蹲下与自己平视。

  “肚子饿。”水胤扬此话一出,让林福绝倒。

  苻莲樗习以为常的勾起唇角,自袖袋里拿出个饼。“来,到旁边去吃,乖。”

  “嗯。”拿了饼,水胤扬乖乖地找了个位置坐下吃。

  “莲樗,那位是……”林福好奇万分的盯着水胤扬瞧,一时之间断定不了它是正常抑或不正常?

  “一位病人。”苻莲樗抬出事先想好的说辞,原本她只想带水胤扬出来走走,毕竟在家里待太久,是人都会觉得无趣。

  但她孤身一名女子,带著名男子,定会惹来闲语,为杜绝这些耳语,只好委屈水胤扬了。

  “得了什么病?”林福见他不过是行为举止怪异了些。

  苻莲樗笑笑地指指脑袋的地方,林福恍然大悟,尔后摆出一副“他知道、他明白”的表情。

  苻莲樗淡笑不语,带点慈爱地看着水胤扬,收回视线,“林伯伯,时候不早,我也该回去了。”

  “也好,来,这是这次的药材费。”林福自柜台后面取出些银两给苻莲樗。

  “多谢。”苻莲樗收好银两,唤来水胤扬,两人相偕离开。

  未久,与苻莲樗熟识之人皆知她身边多了名“病人”。

  第三章

  转眼,水胤扬与苻莲樗同住已有半年之久。

  时序转寒,不少原植于苑内的秋冬花儿皆争相怒放,一时间,在春夏之际看来活似严冬般贫瘠的花苑让人有季节错乱之感。

  附近的邻人对于突然冒出大男人与苻莲樗同住一事,显然颇有微辞,但见水胤扬有大人的外表,行止却完全像个孩子后,再怎么猜想也明白苻莲樗这女大夫将什么麻烦揽上身。

  久了,他们习惯于独居的苻莲樗身边有水胤扬的存在,也习惯她出诊的时候会带着它,更习惯于它会同自家的孩子一道玩的事实。

  寒凉的风袭来,卷起地面上的尘土,形成一个小小的漩涡。

  风离去,失去倚助力量的尘土四散,有的飘落空中、有的沉落在地,顺着风向,可以俯瞰整座三合院。

  居于西厢的水胤扬摸黑起来,先是打水洗脸,然后汲了桶水,拿了勺子,不经意瞥见自己手背上显现的麟片,遂抬起手来端详片刻,用勺子敲了敲,吃痛的放下木桶,甩着手,想将疼痛甩掉。

  “嘻嘻……”离它不远处的花圃里,花儿发出轻笑。

  “喝!”水胤扬眯起妖眸,狠瞪它们一眼,花儿们不惧,反而笑得更大声。

  水胤扬扬眉,不悦地眯起眸,若不是莲樗不淮它伤害它们,它老早一脚踩扁它们,哪容得它们如此放肆。虽然不能伤害它们,但它泼水泄愤总可以吧?

  想着想着,于是手中勺子一舀一扬,开始朝它们泼水。

  没有任何“东西”愿意在己身水分已够的当口再被淋得满身湿,花儿们对于水胤扬的“泼水助长”行止,也只能回以惊叫,无力躲藏。

  “再笑,再笑啊,笑死你们!”水胤扬得意的看着花儿们狼狈的模样。

  “阿扬啊!你起得可真早。”路经他们家门口预备上工的农人们向它打招呼。

  “早啊,李伯、赵伯,你们也很早。”它有礼地回以微笑,边拿勺子舀水泼湿地面,一会儿好扫尘。“辛苦了。”

  “哪儿的话,我们上工去了!”

  “慢走。”

  天际露出鱼肚白,微亮的天色带着许些凉意,空气中的湿气稍重,让水胤扬倍感舒适。这是一天之中它最喜爱的时刻。

  幻化为人身后,唯一不便的大概就是无法随时亲近水,所幸莲樗家园子里便有一口井,它可以随时打来淋,可惜它不能跳进井里玩──只因莲樗严重告诫过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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