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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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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桩案外案,她倒是不曾听人提起过,却不像是刻意回避不提的样子,想来是案子被压下来了,除此之外,她不作它想。 张德之是跟在皇帝身边的太监,势必得照料其生活起居,与皇帝关系密切不用说,甚至可能还知道许多外人不知道的秘辛,想来是因此而惹来杀身之祸;只是,竟与她是同一天遇劫,时机点未免太过凑巧了点。别说凤冬青不信,连她这名当事者都不禁要怀疑当中是否有什么关联了。 欧阳芸默默叹口气,强迫自己终止推理。唉,思路太清楚便是有这个坏处,很容易一个不小心想得太清楚,到时还得花心思隐藏情绪,与其如此,她宁愿一开始就不去想。 “陛下召见臣女,便是为了说这事?”她也不管凤冬青到底想暗示她什么了,直接左耳进,右耳出。 见她又是一副打太极的闪避态度,凤冬青面色一沉,“欧阳芸,你记得也好,不记得也罢,本帝说的这些事都与你息息相关,先皇驾崩后留下三道诏书,至今只公开两道,仅剩的最后一道诏书目前握在谁手里?” “臣女听说第三道诏书现正由摄政王保管……”等等!他方才是以问号作结,表示他不认为东西在摄政王手中,尽管这是众所皆知的事情,他之所以能这么笃定,只有一个可能。 他知道第三道遗诏在谁手里。 又或者…… 第三道诏书根本就在凤冬青的手里! 不小心将事实想通的欧阳芸表情震愕地望向凤冬青,默默计算着自己被灭口的可能性有多大。 只见凤冬青唇边划开一抹笑,徐徐把脸凑了过来,附在她耳边低声说:“欧阳芸,本帝今日召见你,只是想确认一件事。” “陛下欲确认何事?”全身已然泛起颤栗的她勉强挤出这几个字。 “确认你有没有看过第三道诏书里面的内容。” 当下她听到这句话时既震惊又害怕,庆幸凤冬青说完这句话后便放她回来了。 她终于明白当日凤无极在担忧什么了。那名正值青春叛逆的少年并不若外表那样的单纯叛逆不驯,他的心性远比他人想象中来得深沉可怕,这样的心性怕是即使循循善诱也未必能够匡正。想到这里,她不免替蔺初阳担忧,那人这般光彩夺目的存在看在凤冬青眼中只怕是更加刺眼。 回缀锦阁的路上,欧阳芸边走边将事件重新串连起来。 张德之的死十之八九与遗诏脱不了关系。 摄政王则是众所周知握有第三道诏书的人,直到半刻前,她也是这么认为的,但凤冬青一席话等于间接推翻了这个说法。 再来,便是她了。从凤冬青话中大概可推敲出她可能也和遗诏扯上了边,再较之她失足落水之说,整起事件疑点重重;然而,这三者有一个共通点,便是他们三人皆出现在皇灵寺,并且间接或直接与遗诏扯上关系。 推想至此,她已经明白根本就没有什么巧合,所谓的巧合不过是为了掩饰真相罢了。 结束一天的功课后,一天又将过去。 算算时间,摄政王应该快要回来了。欧阳芸先回缀锦阁换了套衣裳后, 便提着一只红漆竹篓小篮前往未央宫等他。来的时间如果过早,她便拿出篮里未绣完的鸳鸯边绣边等他回来,有时绣累了就在附近走动走动,几盏茶时间过去,突然有小厮匆匆忙忙过来通报,说今日前殿事多,摄政王怕是要在太和殿忙通宵了。 小厮离去没多久,就见摄政王身边的侍卫燕青手拿一迭折子进来,看起来似是要将折子捧进摄政王的书房。欧阳芸见他走来,便上前问道: “燕侍卫,王爷还在前殿忙么?” 燕青见到她,表情似有一瞬间的诧异,道:“姑娘,王爷今天得忙到很晚,姑娘若有事找王爷,恐怕得等到明日了。” 闻言,欧阳芸表情有些失落,淡淡应了句:“知道了,谢谢。” “若无其它事情吩咐,燕青先告退。”说罢,即捧着折子往书房走去。 “燕侍卫请便。”欧阳芸轻轻点头致意,也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燕青对她有诸多防备,她不记得自己曾得罪过这人。 待人走远后,欧阳芸默默叹口气。明明住在同一屋檐下,见面却变成一种奢望,难以抑制心中那股想念盼头的她,双脚不由自主地朝太和殿方向走去。 太和殿内烛火熠熠,今晚怕是有人要挑灯夜战了。 殿内只留巧莲伺候,巧莲见她到来,正欲上前相迎,欧阳芸却是对她摇了摇头,悄悄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巧莲见状颔首致意,也没说什么,就默默退下了。 “来了么?”正执笔批阅文书的蔺初阳突然开口。 欧阳芸一脸疑惑,回头看了看身后,不确定他在对谁说话。 “看来董姑姑今日对你手下留情了,居然让你还有精力过来我这边转?” 她讶然,“王爷头都没抬怎知道是我?” “我记得你身上的味道。”他说道,放下笔,拿起墨迹未干的折子吹了吹,然后轻轻阖上。 “原来是这一身熏香害我无所遁形了。”她笑容中洋溢着一抹幸福。 蔺初阳抬头看她一身锦绒雪色衣裙,一头青丝随意地绾起,几缕未理好的发丝塞到耳后,总是这样随性自在。青丝绾起后的脸蛋更显精致小巧,脂粉未施的脸颊晕红一片,应该是在来的路上给风寒冻着的。 看到这里,蔺初阳眉头轻皱,走上前拉来她的手,自她掌心传来的温度果然如他预料一般是凉的,眉头不禁皱得更深了,“来的路上没冻着吧?” “谢王爷关心,没有。”她一路走来心里只惦着他,根本没有心思管天候凉不凉的。 蔺初阳定定看着她一会儿,语气有些无奈,“今日恐怕无法陪你了。” “无妨,王爷便忙王爷的,我自行打理即可。”手上的红漆小篮搁着未绣完的鸳鸯,本来就是在未央宫边绣边等他打发时间的,眼下正好又派上用场了。 “那便随你了,只是明日爬不起来做早课可别赖在本王头上。” “是,我知道,一切后果自负,王爷无需为我担心。” 于是,他埋首公务时,她便在一旁绣鸳鸯,偶尔见砚台墨水快没了,就默默上前替他研磨,又或者在他茶杯快见底时给他添上新茶,待这些事都轮过一回后,才又回到椅上安静地绣鸳鸯。也不知过了多久,突然有一双手从后面轻轻抱住她,下巴抵在她肩膀上,温暖的身躯隔着衣服送上一股暖意。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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