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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汉斯没有开口,没有表情,甚至没有看女仆一眼,穿戴整齐后,从皮夹里掏出一叠钞票扔给她,径自走向连接寝室的玄关,他开了门走出去。

  总管凯利见了汉斯低声恭敬禀明:“服装设计师在庭园里候着。”

  汉斯淡漠的点了点头,面无表情地对老凯利说了一句:“让她走。”没有停留,便往维多利亚庭园走去。

  总管凯利当然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他在汉斯走后入了寝室,女仆正双眼发亮的拾起那叠钞票。

  “穿上衣服,你可以回家去了,那些钱够你吃喝大半年了。”凯利说道。

  “什么?要我回家?我带给公爵大人无比的满足呢!”女仆还洋洋得意。

  老凯利不想多说什么,新来的女仆不懂,他可清楚,尊贵的公爵大人喜怒不形于色,爱恶只以行动来表示,对女人尤其如此。

  而女仆对公爵而言根本只是游戏,就像在赌桌上玩牌,用来消遣时间而已。

  这个女仆八成是不自量力的逾了矩,或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走吧,从后门走。”凯利板着一张老脸,冷漠地把衣服丢给女仆要她即刻走人。

  女仆抱着衣服,怔怔的还不知所以然。

  维多利亚式的庭园中,鸟语花香,小桥流水,青葱草原上雪白的拱形花架开满了艳丽的鲜花,庭院中有一座奢华的私人露天温水游泳池,游泳池的水波在阳光下闪着珍珠般的晶亮。

  远望过去是一片幽邈翠绿的森林,森林像一道天然的屏障将整座庭院包围,在视觉上这座庭院结合了天然与人工造化,两者相辅相成,精致唯美。

  游泳右侧有一棵将近百年结实累累的柠檬树,柠檬树下有张主人专用的休闲躺椅。

  汉斯环顾一眼,没见到半个人影,那个服装设计师竟敢不在这里候着。

  一向只有别人等他的份,他可从来不等人的。

  他走到柠檬树下的休闲椅,仰躺了下来。

  暖风徐徐吹来,他双手枕在脑后,远看森林美景——

  近半个月来石油大涨,他在中东油田的股份又暴增数不尽的利润;船务公司也取得一条新航权,既得利益就在眼前;投资的电脑公司也盈利丰厚,商场上他是一条猛龙,稳操胜券。

  唯独婚姻他竟做不了主。

  虽是做不了主,但他也没什么意见就是。

  在他眼里女人都是一丘之貉,不是爱他的名,就是爱他的钱——

  法姬当然不例外。

  然而最令他不悦的是下个月和法姬结婚,关于蜜月地点两人的意见严重分歧,他想到中国走走;法姬却想去他澳洲的海滩别墅。

  “澳洲有什么稀奇的。”他弄不懂她。

  “中国又有什么值得去的。”法姬这么对他娇嗔。

  中国当然值得去,故宫博物院里有件宋朝的古董吸引着他。

  他在一本古董刊物上看过一把不久前才出土的宋朝宝剑,那把剑出土时剑鞘已几乎风化腐蚀,但里头锋利的剑身仍属完好,正由故宫收藏着。

  经过科学化验,在剑锋上发现留有中国古人的鲜血,历经千年,血液仍可以被分析出来,这真是挺不可思议的。

  不知为何他有股强烈的冲动想去看看那把宝剑。

  其实他不但喜好中国古董文物,更是中国古董的收藏家。

  也许是从小旅居香港,受中国文化的影响极深;也或许他藉着收藏中国的器物怀念和外祖父母相处的愉快时光!

  老实说,自从回到英国,父亲世袭了祖父的爵位,他的生活突然变得刻板沉闷,他被迫开始学习绅士的礼仪,被迫学习将来如何成为一个平民之上的公爵。

  他不断的压抑自己,直到父亲去世后,他成为一个真正的公爵。

  他开始发泄般的,将长久的压抑放纵在追求男女的爱欲上。

  其实他不爱法姬,却非得娶她,他和她除了在床上有“交集”,在其他方面根本是两条平行线。

  就连喜好也各异——

  他热中中国武术、中国书法、中国古董,但法姬除了关心流行时尚之外,其余皆不感兴趣。

  她就是英国名模之一,在伦敦她就是美的代言人,香奈儿这季推出了什么样的新款的春装,春装应配什么样的皮件,她全了若指掌。

  其实他也不反对她将自己打扮得光鲜夺人,但她总是不惜花大把钞票在服饰上,令他觉得虚荣、浮华。

  也许他想要的不只是一个光鲜的外表,华丽的躯壳;但围绕在他身边的女人不都一个样子吗?

  他对女人还有什么好奢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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