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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


  但毫无胃口的她走回沙发,蜷起身子,合上双眼,再也不让过多的想法来侵乱她已疲惫不堪的心。

  全小贤醒来时,已是一室强烈的日光,她再也睡不着,舒展僵化的四肢,看看房里,餐桌上的食物不知何时已被撤走了,换上的是一客炒面,但房里无人,时间已是下午三点,她不确定费允翔是否回来过?

  也许他还住在另一个房吧!早知如此就不必蜷在沙发了。

  她走向露台外,下意识地朝甲板上找寻他的身影,并没有看见他,心情沉郁地回到室内,拉上阻隔强光的纱帘,一个人在房里无聊地踱步。

  一个钟头过了,他仍没回来,她试着想开门探探外头,却发现房门被锁上了!

  她跌坐到沙发上,情绪很糟,很想歇斯底里的尖叫,他预备把她关在这里多久?至少也让她到甲板上透透气啊!他真是太坏太坏了!

  她在心底骂了他好久,做困兽之斗,最后绝望地倒在椅臂上,任由泪水淌落……

  七点整,天色已暗,她听到门锁的声音,门被打开了,灯也被打开,她把哭肿的眼埋在臂弯里,避开刺眼的光线,也避开那个开门的人。

  “怎么不开灯?”费允翔一进门就看到她倚在沙发臂上,动也不动,而他派人送来的午餐也全都未动,走近她,俯身一瞧,她不理人。

  “为什么不吃东西?”他问。

  见她仍不回应,他强拉她起身,终于瞧见她满脸泪痕,一脸失神,他的心就像被鞭挞过那么疼,他好心地把房间整个让给她,就怕看见她哭,没想到她还是哭着,怕她饿,派人送餐饮,她也不吃,这么下去怎得了?

  “要不要跟我去吃饭?”他有点苦恼地问。

  “是……出去……外面吗?”全小贤注视着他,本以为自己会拨开他的手,恨恨地槌打他,但当她见到他眼底的担忧,她有点怔住了,忽然不想那么做了。

  “没错。”他应允。

  “我去。”说什么她也不想再一个人待在这里,像颗闷坏的咸菜。

  “去洗把脸,我等你。”他声音沉沉的,听起来像关怀。

  她温吞地走进浴室,用冷水把脸洗干净才走出来,他什么也没说,竟握住她冷冷的小手,把她带出舱房。

  她怔怔地看着走道的前方,心缓缓地流淌过一道道热热暖暖的东西,她不知自己的感觉代表什么,她并不厌恶被他牵着手,心底也没有想像中那么怕他或那么气他。

  要接近电梯时,走道中央迎面而来两名美国胖子,他把她拉得更近,搂住她靠边定,直到那两个大胖子顺利通过了,他仍没有放开她。

  “我们……不该这么亲……近。”她本想说亲密,却又脸皮薄不好意思把话说得太白。

  “是吗?”他低头瞬过她一眼,漫不经心地说:“我是不想你溜了。”

  她胀红脸,立刻甩开他的手,不让他搂着,气自己多嘴多舌说错话,跟一名冷血的特务在一起,她怎可以被自己善感的心绪牵着走?

  “我能溜到哪里?大海吗?”她瞪他。

  “少孩子气了,你瞪人的样子真像个小孩。”他笑。

  她很不服气,他竟这么笑话她,她的脚步也和他拉开距离,就连跟他并肩走都不愿意了。

  费允翔瞧她闹脾气,一个人走在后头,手一伸把她掳了过来,定在身边,可不容她造次。“你是想吃义大利餐,还是西餐、中餐?”

  “我要吃的,这里绝对没有。”她力气敌不过他,嘴皮子总不会轻易认输。

  “哦!说来听听。”

  “我要吃我妈煮的饭。”她以为这是难题。

  “家乡菜,那也是我想的,原来我们都想吃有妈妈味道的菜,真有默契。”

  她白他一眼,真不知他是说真的还是说假的,或者只是捉弄她?

  当他们一起搭上电梯到了地下楼的餐厅,走进一家叫“大厨的私房菜”中式餐厅,她坐定了,看了菜单才知他并没有晃点她,但她要自己别太信任他,要自己理智点,在她还没真正“认识”他之前,她都不该掉以轻心。

  “想吃什么尽量点。”他很大方,招来侍者点菜。

  “你要养我,我怎么会客气。”全小贤双手拿着菜单瞧,双眼从菜单上端瞥他,不怀好意地说。

  费允翔也瞥着她,目光悠然,虽没有答腔,可他笑得好坏。

  她猛然低下头,气自己莫名其妙的被他那样的眼光惹得心悸,胡乱地点了十道中式私房菜,也不知自己是点了什么。

  一旁的侍者收回菜单后,她失去了菜单当“防护罩”,直接地面对他让她显得心乱,枯坐着也不知手要摆哪里,很不自在。

  “你还没告诉我这艘船要航向哪里?”她忍不住先开口,问他目的地。

  “它只有靠岸加油,停泊接送宾客,二十四小时几乎都在各大洋绕行……”

  这……是哪门子的回答?她瞠目,瞥着他喝下侍者刚送上桌的瓶装海尼根。

  “我是说……”她不信他会不懂她的意思,费事地想解释,可恶的是她和他之间的桌面突然出现了“两座伟岸的山峰”和“一袭金色帘幕”的障碍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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