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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五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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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别去吧。”王嬷嬷漫不经心地喝茶,“你知道段氏家法是怎么回事吗?简而言之,就是三个九。首先,赤足踩过九个火盆,然后赤身接受九鞭,最后用刀在身上割九道口子。这就算大功告成了。本来呢,阿桢身强体壮,内功深厚,这些对他不过是小菜一碟。但段氏家法却禁止用内功抵御,接受家法时还必须从头至尾保持完全清醒。” 田醉听得心惊肉跳,却听王姥姥又续道:“你知道李昊是干什么的吗?他是桃花谷头号杀手,武功虽不是最高,手段却最残忍。阿祯之所以选择他执行家法,就是为了让谷中人心服口服,毫无异议!” 王嬷嬷还没说完,就看见田醉端起托盘急急出门,她咧嘴一笑:“苦肉计还没上演就先成功了一半,嘿嘿!” 田醉向书房行去,远远地,看见一名黑衣侍卫敲门,然后进去,回身将门虚掩。她不好此时进去打扰,只得站在门口等着。 “属下参见谷主。”侍卫的声音传出来,竟是个女的。 “木侍卫长,辛苦你了!有什么消息?” “禀谷主,云南八府有七府府尹是昏官,荒淫无道,掘地三尺。青州新知府上任后也贪婪成性,百姓怨声载道。云南提督成日花天酒地,沉溺女色,军心涣散已久。谷主,天时地利人和,此时不举义旗,更待何时?” “很好,你马上出谷,准备招兵买马。五日后去接应宝物。但不可轻举妄动,一切等本座指令!” “是!请谷主赐药。” “拿去吧!”透过门缝,田醉看到段祯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倒出两粒药丸给侍卫,不由心中剧震。那日如雪的话在耳边响起:“要出谷必须吃药。桃花瘴虽不会让你丧失性命,却足够熏晕你。但那药丸却只有谷主才有。” 她正自发怔,门忽地被推开,吓了她一跳。 “木桃?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木菲大为惊讶。 “我,我不是木桃。”田醉嗫嚅道,一颗心仍狂跳不止。 “嗯!”木菲点点头,颇含深意地盯她一眼,转身走了。 “进来吧,你也站了很久了,不累吗?”段祯淡然道,“这些东西是你自己送的还是奶妈叫你送来的。” 田醉抬起头:“如果我说是她叫我送的,你是不是就不会吃?” “无所谓!”段祯接过托盘,“我已经很饿了。”就如秋风扫落叶一般,饭菜被一扫而光。 田醉默不作声地站在旁边看着。直到他放下筷子,她便伸手收拾,说:“你继续忙吧!” 段祯却直愣愣盯着她不搭话。 田醉收好又端着托盘出去,到了门口忽转身道:“你既要举事,又为何选在此时接受家法?” 段祯慢慢走近她,伸手托起她的下巴,“云南是九亲王孛儿汗的辖地,此地战乱他必率兵前来镇压。到时不管成功与否,我都会想法叫他还你父亲一个公道。” 田醉咬住下唇,退出两步,转身跨出书房,听他的声音沉沉传来:“现在我眼里见的,心里想的都只有一个人,田醉!” 现在到底算什么?她不知道。剪不断,理还乱。 她坐起来,赤裸的上身感受到初晨的凉意。 “这么早就起床?再睡一会吧!”段祯的手臂缠上她的腰,“想不想在我肩上再加一个牙印?” “不要!”她直接了当地拒绝,爬起来穿衣服。 是的,段祯肩上又多了一个牙印,是她昨夜留下的。腥咸的血渗进唇齿之间,熟悉的味道令她想落泪。 原来她真的早已失去处于之身,没有痛楚、没有落红。有的只是无尽的欢愉和重重的失落。 她换了一件外衣,将穿过的外衣和段祯的衣服一起团成一团向外边走去。 “一大早的,你就去洗衣服?”段祯枕着双臂,闲闲地问。 田醉停下脚步,幽幽地道:“我能为你做的,也只有这些。”她手中摸到一个硬东西,是在段祯的衣袋里。瓷瓶!她紧张地咽一口唾沫,续道:“对不起,我今天不能陪你一起去。” “你想去我还不让呢!在家等我回来。放心,我不会有事的!” “我等你!” 段祯一跃而起,含笑注视心爱的女人翩翩出门的背影。 今天是接受家法的日子。他知道,肯定会很难挨。李吴那个没人性的家伙定会想方设法把每一分痛苦都延长加剧。但此际他一颗心涨得满满的,他自信今天这一关将过得轻松自如。 因为,他的女人在等他回家。 段祯觉得好痛! 脚痛,背痛,全身每一寸肌肤都在痛。但所有的痛加起来都不及他的心更痛。 田醉走了。他以为会坐在家里翘首企盼他回来的,他的女人走了。 她说:“我等你。” 她抱着他的衣服说:“我能为你做的,也只有这些。” 他想起放在衣袋中的瓷瓶,怪不得! “阿桢,你的伤口在流血,先包好伤口再去追呀!”王嬷嬷拦住想跃上马的段祯。 “为什么不拦住她?” “她说她担心你,她说要去看你。我怎么知道她是骗我?”王嬷嬷一脸歉疚。 段祯夺过缰绳一跃上马,立即绝尘而去。 全身九处伤口,臂上,肩上,背上,腿上,都在汩汩冒着鲜血。李昊是个精通人体构造的家伙,每一刀都未伤及筋脉,但刀刀深可见骨。此外他抽鞭的力道虽不算很重,但那鞭却是用牛尾上最粗硬的毛编成,而且饱蘸盐水,鞭鞭都抽在柔嫩的关节之处。李昊真他妈没人性到了极点。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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