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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五


  “我这样对待她?你怎么不问问她怎么对待我?她死死纠缠我二十几年卑鄙无耻破坏我的感情让我爱的女人离开我还挖空心思地怀上我的孩子。好,现在我如她所愿娶了她,结果你猜她说什么?”他愤愤捶一下门低吼,“她竟然说在这段婚姻里从来没把自己当我的妻子!”说着又捶一下门,“不当就不当,她以为我会在乎吗?可她又偏偏跑来干涉我的私事,摆出一副妒妇嘴脸!我真是受够她了!”

  “是吗?她难道会做出那样的事?”李丽疑惑地皱起眉,“我看不像啊!她气质淡雅语调温和应该是个很明事理的人。说到妒妇那就更不像了,你说她从进门到离开有没表现过半丝嫉妒?倒是另外那个女孩子……”

  “那是因为她根本就不爱我!”他怒道,“你以为她做出那些事是因为爱我才想占有我吗?根本不是!她只是见不得别人比她幸福巴不得世上所有的人都跟她一样生活在不见天日的地狱里,那样她就兴奋满足了,她简直就是丧心病狂!”

  李丽瞪大眼,发誓见到他翕张的鼻孔里喷出青烟,忽地就抓到一丝端倪,“玉,到底她的哪一点让你更生气?是因为她曾经所做过的那些事,还是仅仅因为她不爱你这个事实?我看后者才是让你无法原谅她的真正原因吧?”

  “胡说!”玉珏明瞠目大吼,气得满脸通红,“我怎么会在乎她爱不爱我?我巴不得她不爱我滚得越远越好!”

  “好吧好吧,你说怎样就怎样!”李丽赶紧识时务地点头,“我相信你就是了,用不着把眼睛瞪那么大吧?”有些事还是让当事人自己去发现最好,外人无须置喙太多,不是吗?

  事情来得那么突然,让人一点心理准备也没有。

  入夜的河堤清风拂面,朗月繁星下一对对情侣悠然漫步,只有无花孤零零一人。

  她坐在岸边的石头上,脱下鞋把脚伸进水里。沁凉。

  她闭上眼,让凉意一丝丝蔓延而上清醒了乱如麻的脑,然后微笑。

  橙子,我真的不辱使命呢!十年的守护是有价值的,他仍如当年般深爱着你!我知道,他去李丽的房间哪里是为看老同学的照片?他根本是贪恋那把跟你一模一样的嗓音啊!

  眼眶有些热,她持续微笑。

  橙子,你现在也仍如他爱你一般爱着他吗?如果是,请不要急着回来,再等一等,等一等。

  她忽地仰头睁大眼,让风把潮湿的眼吹凉风干。月光如银,温柔地洒遍她全身,无处不明。

  该回家了,她站起身。回去还得拟出新的治疗计划。

  她提着鞋赤脚踩过河滩、赤脚踏上马路。一粒碎石磕疼她的脚,啊!她皱眉轻呼,弯腰检视脚掌。

  马路那头,一辆汽车酒醉般歪歪斜斜摇摇晃晃然而极快速地驶来。

  玉开诚接到电话时已是深夜。他放下话筒回头面色凝重地告诉妻子:“无花出了车祸,非常严重,可能有性命之忧!”

  玉夫人立刻起床穿衣,“那还等什么?马上去医院!”

  刚拉开门,就见身着睡衣的无明“咚咚”跑来一把扑在她怀里,“奶奶,我做了噩梦,梦见妈妈不见了!呜,我好怕!”伤心的小脸上挂满晶莹的泪珠。

  玉夫人和丈夫对视一眼,心酸地感叹真是母子连心啊!

  “明明,你乖乖地去睡觉,爷爷跟奶奶去帮你把妈妈找回来好不好?”她轻声哄着。

  “不!”无明倔强地摇头,“我也要去找妈妈!”

  “明明!”玉夫人沉下脸,“小孩子要听话!”

  “让他去吧!”玉开诚忽地插道,“他有见母亲的权利!”

  玉典医院,一群人急得团团乱转。到处都找不到玉珏明,不在家不在公寓,手机关机,打给所有熟悉的同学同事朋友都说不知道,整个人像是突然人间蒸发似的。

  “混账东西!”玉开诚气得破口大骂,“我生这个儿子到底有什么用?整天吊儿郎当恃才傲物,真正需要他的时候又给我玩失踪!等我找到他非打断他的腿不可!”

  周丹臣匆匆赶来,焦急地望着紧闭的手术室门,“她怎么样了?”

  玉夫人叹一口气道:“盆骨和三根肋骨骨折,颅内淤血,其他伤势还在检查中。”

  周丹臣倒抽一口凉气,“这么严重?有没有生命危险?”

  玉夫人更重地叹气,“还不确定!”

  “那个该死的司机呢?”

  “是个酗酒成性的醉鬼,已经被警员带走了!”

  周丹臣颓然跌坐椅上,突然发现自己竟紧张得手脚颤抖,不光是焦虑甚至还有恐惧,害怕再也看不到她纤瘦挺拔的影,害怕再也看不到她沉静温和的眼。

  呀!突如其来的认知击溃他心底的防线。他忽地抬头目光灼灼地盯住玉开诚,“伯父,我想问一个问题,在您心里真的把无花当成儿媳吗?”

  “你什么意思?”玉开诚沉下脸喝,“她既然进了我家的门,当然是我玉家的儿媳妇!”

  “可是您儿子却未必把她当成妻子!”

  一句话说得玉开诚哑口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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