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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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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去天空就再也没了自由,而她,正是笼中鸟,逃不开的她,不希望他也被关起来。 沾着墨的笔象是有了生命,在一旁的白纸勾勒出模样,曲瑶光愣怔回神后,哑然失笑地看着纸上的画像,她居然在纸上画出笑着露出白牙的他,脸上的笑容依旧傻乎乎,傻得令她有些心伤。 那个笑容,应该不再属于她了吧? 滴答一声,融化的秋霜滴入池中,圈圈涟漪在池中央扩散开来。 也许,滴落的不是融化的秋霜,而是她未流出的泪水;波动的不是池水,而是她载着无奈的心湖;泛起的涟漪不是涟漪,而是她想说,却无法说出的话语。 她,好想他。 明明下逐客令的是她,明明才分开几日不见,没了他的日子象是少了阳光,吃的食物没了味道,做什么都不对,所有的感觉都像乱了序,每一件事都会令她想起他,所有的东西都会浮出他的脸。 她不知道这算什么感觉,唯一知道的是她想他。 指尖描绘着画上犹自笑得灿烂的他,漾在唇边却是苦涩不已的笑。倏地,门打开了,人冲进来了,还来不及收起涩笑,转眼间她被拉入一个怀抱中,温暖又熟悉得令她叹息的怀抱。 “我想你。”短短的三个字,包含着数日来无数相思。 听着熟悉的嗓音在耳边响起,她的心在颤抖,掌心紧紧握了又握,狠心的将他推开。 “你不该留在这里。”曲瑶光硬着心,冷声道。 亓官沂没理会她的话,径自走到桌旁看着她手绘的丹青,她发现桌上那张绘着他画像的纸,俏脸一红,想抽手却来不及。亓官沂按住她的手,体温在两人间交流,他对她笑着,像图上一样,露出白牙傻乎乎地笑着。 “这是我,对吧?”看着佳人脸色绯红,眼光闪躲,他的笑容愈来愈大。 亓官沂握着她的手拿起墨笔,大手握小手,在图的旁边快速勾勒出一张清容,“你要在我旁边,这样我才会这么笑。” 低醇的嗓音在耳边回绕,心在摇荡、动摇着。曲瑶光回避他过于炽热的目光,神色在闪躲,冰冷的面具在崩溃。 “我不管你是为了什么原因想赶我走,不过,我是不会走的。”长指勾绕着她落在颊边的发丝,亓官沂目光一柔,“你在哪,我就跟到哪,就算是地狱,只要有你,我就陪你走一遭,大不了十八年后再相聚。” 说完,他朝她露出一个灿烂笑容。 “你是笨蛋吗?”冷瞪着他,却不可否认她的心在动摇。 闻言,他露出一个更大的笑花。 “我是。”所以才会讨死的爱上你。亓官沂眨眨眸,没将后头的后说出来,只是将头靠在她肩上,“我累了。” 曲瑶光任他靠着,没有推开他。 “傻子。”久久后,她吐出这么一句。 “傻子,我们都是。” 怕连累他而推开他的她,是个傻子。而因为是她的他却自愿当个傻子,当个爱情傻子,沉醉在她的笑颜中。 傻子,他们都是。 命运偷偷揭起一角,让我见到了你。让我以心情为原料,时光为水,埋入为心的土里酿成酒,然后,任时光轻轻流逝,静置在心头的那坛酒,醇了。 岁月发酵,命运敲门。 而你,挖出了那坛酒;而我,打开了心门。 从此,沉醉。 打从亓官沂懂事开始,他就觉得江湖并不是好混的地方。 你要八面玲珑,这样才不会仇敌一堆;你要身手灵活,这样才不会死得太快;你要行事低调,这样找你打架的人才不多;你要万事都知道,这样遇到事情反应才快。 你最好是万事通,这样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保住小命才不会有问题。 江湖这个地方简单来说,不是人混的。 很不幸的,他刚好就出生在江湖中,不得不在这里头打滚,“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这句话,他已经体认到不想再感受。 据说,他是江湖中的佼佼者,因为他手巧心思多,会偷会抢会拐会骗样样都会,入流和不入流的他都拿手,大侠刺客他都兼,生出这么一个质量优良的儿子,他爹觉得不用白不用,所以打从他懂事开始,就给他利用得很彻底。 行商办事?行,找我儿子。 偷抢拐骗?行,找我儿子。 商量大策?行,找我儿子。 也不想想他儿子只有一个,哪来三头六臂可借人出差使用?而且还要抽空打理自家马栈的生意,免得一家多口全饿死家中,累得他还要多背上个不孝子的罪名。 在亓官沂十四岁那年,办完了塞外的生意,打道回府时,却因情报有误而跑到战场,他的人生重心瞬间易了位。 说他天生犯贱也好,说他嫌命太长也好,自人家刀口下好不容易逃开后,却自虐的让人家住进心里。 这一住,久到忘了究竟有多久。 只知道,从此他心中住了一个叫曲瑶光的人。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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