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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望着他离去的背影,郭玉芹只是更加懊悔,席怀恩说得没错,她不过是个小女孩,自己何必和她的童言童语一争长短呢?

  “席哥哥,我不能嫁给你了啦!”看着镜子中贴着OK绷的自己,楼晓蓉哭丧着一张脸,才刚止息的泪水,这会又要泛滥成灾。

  席怀恩没有回话,他正在打电话给楼庆元,蓉蓉受伤的事必须要让他知道才行。

  虽然只是个小伤口,也不会留下任何伤疤,但基于蓉蓉是在他手上受伤的,他就必须担下这次的责任。如果老板要辞掉他工读生的工作,他也没办法。

  “席哥哥,你看啦!”从小圆椅上下来,楼晓蓉干脆跑到席怀恩的脚边,指给他看她受伤的地方。

  “蓉蓉,我在打电话。”

  “你先看看嘛!”她不依地扯着他的裤管。

  席怀恩拗不过她,心里又因没看好她,才让她受伤而感到自责,便放下话筒、蹲下身子,伸手察看她贴着OK绷的地方。

  “丑丑的,对不对?”她很认真的问。

  丑?不至于吧。

  这OK绷是他贴的,伤口甚至不到一公分,这种小伤口根本掩盖不住她丽质天生的可爱容颜。

  “席哥哥你没说话,就是我丑丑的,对不对?”见他只是看着自己,还是不说话,楼晓蓉哇地一声哭了出来,声音甚至比先前的更为凄惨。

  “蓉蓉……”她又怎么了?谁来告诉他如何应付一个思想奇特,又特别爱哭的小女生?

  “哇,席哥哥不要我了,我丑丑的,席哥哥不要我了,呜!我不能是席哥哥的白雪公主了。”一再哭叫着,楼晓蓉更是抱紧他的右脚,整个人几乎是挂在他脚上。

  他什么时候说过这些话了?席怀恩目瞪口呆,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呜呜!我不能当席哥哥的新娘子了,席哥哥不要我了,席哥哥说我丑,不要我了……”成串的泪珠从她眼角滑下,一滴一滴落在他的裤管上。

  席怀恩暗暗咬牙,手握成拳,他在强制自己不要出声安抚她,就让她此刻幻想破灭,也好比让她无时无刻缠着自己。

  “呜呜——”一声接着一声哭着,楼晓蓉越哭脸越红,看来似乎就要因为哭泣过度而导致呼吸不顺畅。

  “不要哭了,蓉蓉。”他一见此状连忙伸手拥她入怀,手掌不忘在她背后轻拍,帮助她顺气。

  “呜!席哥哥……我丑丑的……”

  “好好,你不丑,蓉蓉不丑。”他算是怕了她了。

  “是真的吗?”楼晓蓉眼睛一亮,更多的泪水涌出,但嘴角却开始现出笑容。

  “是,是真的。”他认命地重复。

  “那我还是可以当席哥哥的白雪公主,嫁给席哥哥了?”笑花朵朵开,楼晓蓉开心地放开他的脚,转为抱住她最喜欢的脖子,又笑又叫的。

  没有回应她热情的拥抱,席怀恩只是仰头无奈地看向天花板。

  他有个预感,因为他的一时心软,他可能就从此万劫不复了……

  迷迷糊糊的睁开睡眼惺忪的眼睛,楼晓蓉揉揉眼望着四周,这才发现她又梦见十一年前和席怀恩的种种往事。

  当时她真是爱死他了,认为他又帅又高,就像是童话故事中的白马王子,一直到现在她还是这么认为,席怀恩是属于她的白马王子,她仍是那个等着他来救援的白雪公主,将来她还是只要嫁给他。

  十一年前她就这么立定志愿了,可是长达十一年的时间,席怀恩对她的态度还是十一年如一日,始终没有因为时间而改变。

  当年还是摄影师身旁助手的他,对于她成天只会缠着他,赶都赶不走,基于上司是她父亲,他又不敢对她凶,再加上如果一凶她,她就马上哭给他看,是以他通常都只能采用不理会政策,当她不存在。而她仍然是为所欲为的紧跟着他,整整十一年的时间,只要学校放假一有空闲的时间,她便往他的工作地方跑,死缠烂打的黏着他。

  她相信自己总有一天会成功,这十一年来她以他的小女友自居,经常四处宣扬他和她的关系,搞得全班同学都知道她有个大她十岁、疼她疼得不得了的男朋友。

  她甚至对那些老是来倒追他的老女人扬言道:一等她满十八岁,席怀恩就会和她结婚,目前的守候是为了等她长大。

  十多年来她几乎什么都做了,尽其可能的缠着席怀恩,就连下班后的时间都被她霸占着,吃饭、散步、买东西都要同她在一起。

  什么事都做过的她,惟一没做的就是破坏他和“妖女”的约会,当然那不是因为她度量太好,而是席怀恩十多年来从未和任何女人约会过。

  席怀恩一直对女人没兴趣,十年前是如此,十年后情况仍未改变,他对女人一直兴趣缺缺,即使对已相当熟识的她,还是保持不热中的态度,仿佛照相机才是他真正的伴侣。

  想到他对照相机的细心呵护,就像是在呵护他心爱的小女人,她心里就有气,她这么一个娇滴滴、可爱动人、美丽又大方的女孩,岂会输给一台不会说话,又没有美好面孔的照相机?

  可是这却是个不容置疑的事实,席怀恩在乎一台破旧照相机,在乎他所拍摄的作品,在乎他的工作室,但就是不在乎她,甚至连为她拍张相都不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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