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天故事汇 > 媄娮 > 魂萦染娘泪 >  上一页    下一页


  “最好这块布不要给我勾到纱,不然我这么努力的爬上来,如果还做白工,那就太没天理了!”赵盼盼边抱怨,还是认命的挪移身体,好让手能构到布。

  “拜托,配合一点吧!”好不容易终于碰到目标物了,可是她试着扯了扯,布仍稳稳的勾在枝杈上。

  赵盼盼知道自己还得再让身体往前一些才行,但目光不经意的往下看去,可把她的胆子给吓没了。

  “我的天啊!这么深,如果跌下去不死也会摔断腿吧……”

  此刻的赵盼盼,整个身子已经横越在粗树干上,下方就是深坳,看着深坳底下的黄土乱石斜坡,知道她如果不小心摔下去的话,别说是摔断腿了,可能连命都会没了吧!

  “喔!老天,我只是想捡块布,应该不会倒霉到让我赔上一条命吧?”赵盼盼皱着小脸,在做心理准备的同时,她已经闭上眼睛,学狗爬,匍匐前进,努力伸出胖墩墩的手指,顺利的将茜红色布,牢牢的抓在手里。

  “太好了!”赵盼盼正在感动卖命的付出总算有了代价的同时,耳边忽然一声“啪”的脆响,她所紧攀不放的粗干,居然硬生生的从她重量集中的后方断裂,赵盼盼只来得及尖叫一声,接着整个人就以重力加速度,连人带折断的粗干一起往下坠落。

  “我的天啊!”意识到自己正在急速坠落的赵盼盼,眼眶含着两泡泪,一手紧抓着布不放,另一手还不忘伸手乱抓,企图想为自己目前的处境,挣得最后的生机。

  最后,她的祈祷生效了!她在落下时,身上的腰带恰好被坳沟旁的老树根给勾住,当她发现自己既没有跌下深沟,可是却也没有得到可靠能脱身的凭借时,赵盼盼的心里,真不知该为此刻的处境,高兴还是悲伤?

  “救命啊!有没有人可以来救救我?”明知道她所跌下的这个地方,平常并不会有什么人靠近,可是既然还有一丝希望,她怎么能不为自己的小命努力?

  “拜托,有谁听到我的声音吗?快来救我啊!”赵盼盼对于脚不着地,还有风不断从脚底下往上灌的感觉十分惊恐,她一边呜咽着喊救命,眼泪也不忘滴滴答答的作陪衬,就在她快要绝望的时候,忽然间有一只手,从她的头顶往下伸了出来。

  “抓住我的手。”男人的声音浑厚低沉,赵盼盼起先还疑心是否为妖狐鬼神之类的,因为那个男人靠近的脚步声,她完全没有听到。

  轻轻地眨了下眼,赵盼盼不敢冒然抬起脸去看声音主人的模样,不是害怕对方长的横眉竖目,而是害怕自己乱动,支撑她重量的那根救命树根会折断。

  看着伸到她面前的那只宽大的左手,掌中心居然有一颗小小的黑痣,赵盼盼心头抽动了下,心脏也跟着扑通扑通狂跳起来,她怯怯的,带着紧张与期待的心情,缓缓地将一张小脸仰高,抬头望向手掌的主人。

  刺眼的阳光照眯了她的眼睛,同时也模糊了那个男人的脸,赵盼盼仅由抬眼上望的视线中得知,那个男人是趴俯在临深坳处的地方,将他的手递给她的。

  而相较于赵盼盼的逆光,凌常风下望她的视线就清楚多了。

  他看到她有着一张略显丰润的脸,白白的脸蛋上,嵌着动人明灿的水眸;小巧的唇瓣上,漾着水亮的嫣红,轻抿微勾的唇角,衬了弯弯的眼,勾勒出一张似笑非笑却柔和平静的脸。这样子的她,感觉上是一个很纯真乐天的女孩,但冷酷的黑眸将那滴淌在她脸颊上的泪滴摄入眼眸,眉心又不悦的拢了起来。

  她为什么会掉到这个深坳里?是寻短?还是……

  正当他的思绪还来不及理清,一阵碎石松动的声音,唤回他的注意力,他连忙加重语气喊着:“快点抓住我的手!”

  “呃……”乍闻男人凶恶的语调,赵盼盼情不自禁的抖动了下身体,还来不及做出反应,一声轻脆的树木折断声,又再次在她的耳边清晰地响起。

  “啊——!”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又再次往下坠落,赵盼盼不顾形象的放声大叫。

  眼看要救的女人,居然在他眼前往下掉落,凌常风眉头皱起,脑子里还没有思考到该不该救的时候,他的身体已经出自本能的伸手抓住一旁的树根藤蔓,随意的在手腕处圈了两下,便纵身跃下深坳。

  呼啸的风声在耳边回响,赵盼盼只要想到跌下去,恐怕会死的很难看,心里涌起的恐惧,让她只能无意识的发出尖叫,完全没注意到有一只强健有力的手臂,已牢牢的抓住她的左手,等她发现自己神奇的没有跌死,而是晃啊晃的被刚才的那个男人所抓住时,她简直想流下感动的泪水,但——鼻尖触及陌生男子的颈侧青筋,一股莫生的感觉在心里成型,她愣了下,痴痴地呆看着他,眼泪悬在睫边。

  “不要再叫了,再叫我就要松手了。”凌常风没料到自己居然发神经,跟在她后头跳下来,心里那莫名其妙的自恼,让他不自禁对被救的她板起脸。

  “唔……”听到“恩人”居然说想狠心的松手,她瞠大双目,以不可置信的眸光看着他,本想反驳些什么,可是唇瓣仅蠕动了下,眸光又接触到他森冷的目光,她连忙咬住舌尖,什么话也不敢吭出声。

  成功的以言语恫吓,换得耳根清净的凌常风,刻意漠视赵盼盼委屈忍泪的眸子,他将注意力放在他们目前的处境上。

  感觉到手中紧抓的树根藤蔓,因为有些承受不住他们两人的重量,而有松崩的趋势,零星的碎石尘砂,自树的根部崩散,落到他们身上。

  估量情况后,凌常风才以严肃的口吻对她说:“现在我们要准备上去了,你要抓紧我。”他估计目前他们所处的高度,应该还不至于难倒他。

  听到男人的交待,赵盼盼二话不说,连忙伸出悬在身侧的右手,就连双脚都用上,几乎是整个人都攀在凌常风的身上,就怕他会突然狠心撇下她不理。

  “你动作不要太大,很危险。”没料到她这么“死命”的紧抓住他,担心树根藤蔓承受不起她激烈的动作,他赶忙阻止,但似乎又晚了一步,一阵啪啪啪的脆响,瞬时进入赵盼盼与凌常风的耳里。

  幸好凌常风是见过大场面的人,他在手中的藤蔓失去支撑力的前一刻,主动将之放弃,他气运丹田,提住真气,在乱石崩落之前,藉势寻找可借力的踩点。

  为了避免再被冒失的陌生女子拖累,凌常风选择在落下的瞬间,二话不说,单臂一展,搂住她的腰,不顾她的脸撞上他胸口些微的闷痛,他旋移身形,提气往上飞纵。

  “啊——”赵盼盼眼见黄土碎石漫天罩下,她不由自住的攥紧陌生男子的衣襟,将一张被吓到惨白的小脸,深埋进他的胸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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