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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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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你是关心我,不过我这个性就是这样,想改也改不了。”昙月一笑置之。“好了,我去去就回,免得让宫正撞见了。” “昙月……昙月……”银杏见昙月还真的走了,想要拦下她。 昙月没有理会身后的叫声,知道其它人都抱持着过一天是一天的态度,就算是女官,也不过是皇宫里的仆役,又能做些什么呢?可是昙月就是不想那样,既然有能力去改变一些事情,为什么还要考虑那么多,于是她决定付诸行动。 心里这么想着,昙月已经加快脚步离开掖庭宫,提着食盒往两仪殿的方向走去,当她走进承庆殿,里头静得像是没有人住。 当房门被人推开,原本熟睡中的李隽警觉地掀开眼皮,然后又闭上,想先确定来人是谁。 “秦王!秦王!”昙月见李隽就这么睡在坐榻上,连昨晚淋湿的袍衫也没换,于是放下食盒,唤了两声,见他还是没醒,于是出去打了盆水进来。 待李隽又被冷水淋了一身,想要再装睡也没办法了,于是好不狼狈地跳了起来。 “怎么又是你?这套衣服好不容易干了,这下又全湿了。” “那正好,反正都是要洗的。”昙月打开衣箱,找出一套干净的圆领袍衫。 “快点把袍子脱下来,换上这套。” “不用这么麻烦,待会儿就干了。”李隽伸了下懒腰,又打了几个呵欠,还想倒回去睡。“什么时辰了?” “已经卯时了。”昙月见不得他这么散漫,于是一边回答,一边执起放在食盒里的酒壶,瞬间酒香弥漫在空气中。 “好香……这是……三勒浆?”李隽被那酒香给吸引住,马上一副精神都来了的表情,那模样真的像个酒鬼。“快给我喝……” “想喝是不是?”昙月当着李隽的面,很刻意地将酒倒在地上,让李隽看得到却喝不到。 李隽惋惜地大叫。“这样太浪费了,还不如倒进我的肚子里……”一把抢过黑釉瓷酒壶,就将壶嘴对着口,咕噜咕噜地一干而尽。 “你……”昙月很想把酒抢回来,却只能告诉自己要有耐心,听说自从窦贵妃在五年前过世之后,秦王更是成天抱着酒坛不放,浑浑噩噩地过日子,所以想一朝一夕就把这坏习惯改变过来是不可能的事。“不能光是喝酒,我还准备了汤饼和胡饼,先填填肚子。” “我只要酒……” “快吃!”昙月将食物摆在矮几上,冷着脸娇斥。 “吃就吃。”这女人还真当他是个孩子似的管教起来,李隽失笑地心忖,可是被人管教的滋味还真是不错。 见李隽还算受教,昙月脸色才好一点。“秦王知道什么才叫真正的浪费吗?那就是明明有能力,但却又忽视它,不愿将它表现出来。” “你是在说谁?”李隽装傻。 “当然是你了。” 李隽哈哈一笑,笑到眼角都泛出泪光,仿佛她说了个天大的笑话。“我有什么能力?难道你不知道所有的皇子当中就属我最不争气了?要说能力,拼酒的能力倒是有,要灌几坛都没问题。” 闻言,昙月挑起秀眉反问:“你连试都还没有试,又怎能断定没有?” “因为再怎么试也比不上太子,太子懂得拉拢人心,懂得怎么让父皇高兴,这点我可办不到。”李隽故意贬低自己。 “如果是用财物来拉拢人心,那并不是真实的,那些人的心也并不是完全靠向太子,一旦遇到生死存亡的关头,便宛如朝露,被阳光一照便蒸发了,你大可不必学。”昙月不认为太子的做法有什么了不起,只是善于利用金钱权势来要别人服从,并不可取。 “你倒懂得真多。”李隽在心里为她说的话而喝彩。 昙月没有半点骄傲。“因为我常听爹说这些事,自然也明白其中的道理,若非太子是皇后所出,依照传统要由嫡长子继承皇位,我爹早就建议皇上另立太子。” 她还记得爹有好几次槌胸顿足地感慨,说窦贵妃若是母仪天下的皇后该有多好,还说若有一丁点的可能性,他希望当今太子永远没有即位的一天,否则将会是生灵涂炭,大难临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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