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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九


  “你放开我……”程思若在一得到自由后退了两步,和他保持些许距离,否则她无法理智的思考,她发现他对她的影誓力竟仍是那么大。“很抱歉,贝勒爷,在经过那么多事之后,我已经不再对你抱有任何奢望了,孩子我会好好教养,请不必挂心。”

  “你终于承认孩子是我的了?”晟恺的目光扫向她的肚子,眼神一柔,低沉的嗓音透着激动。“既是我的孩子,我又岂能让他流落在外?”

  程思君惊慌的连退数步,“你想干什么?!”

  “你非跟我走不可。”他往前一跨,伸手要抓她。

  一个浑厚的男子嗓音不期然的迸出来,“你想带她走,得先问过我才行。”

  她像见到救星似的奔向那人,“相公,你回来了。”这声“相公”是暗号,希望青衫客能听得懂其中的含义。

  所谓情敌相见,分外眼红,晟恺沉着俊美非凡的脸孔睥睨着来人,将他从头到尾打量个仔细。

  “阁下如何称呼?”此人目光如电,一脸的正气凛然,看来虽是江湖中人,却绝非泛泛之辈。

  青衫客不卑不亢的说:“贱名不足挂齿,只不过君妹已是在下的妻室,贝勒爷又何苦再苦苦相逼呢?”

  “她肚子里怀的是我的骨肉,我就有资格带她走。”他狂妄的宣告。

  程思君又是一阵心如刀割,这些日子的自我建设又白费了。

  “不!你才是那个没有资格的人。”她将泪水往肚里吞,决绝的说:“请贝勒爷回去吧!若你再苦苦相逼,我宁可带着孩子一起死。”

  “你敢!”晟恺沉喝。

  “要不要试试看?”只有青衫客才感觉出她的颤抖。

  双方一时僵持不下,似乎过了一个世纪之久,晟愤怒极反笑,轻摇折扇说:“是你自己不跟我回去,可别说是我不愿负起责任,咱们走!”一声令下,一干侍卫便骑上马背随他离开曹家沟。

  见一行人浩浩荡荡的走远了,责衫客扶着靠在他身上泣不成声的程思君进屋,并替她倒了杯水。

  “既然舍不得,为什么不跟他走呢?”他不解的问。

  她咬白了唇,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他要我回去无非……是为了孩子,就算能母凭子贵……当上少福晋又如何呢?我要的只……是他的真心罢了。”

  青衫客不置可否,从来他的心中只有国仇家恨,根本没想过儿女私情,对姑娘家曲折的心态更是无从了解起。

  “你今后有什么打算?”

  “计划还是不变,等你把事情办好,咱们就立刻启程到南方找菁姨。”她给过他太多机会,以后她要为自己而活、为孩子而活,绝对不会再回头了。

  只是这种心痛的滋味,何时才会停止?

  两日后……程思君一见屹立在门口的硕长人影,脸色不禁丕变。

  “你又来干什么?难道你非要逼我死才甘心吗?”她情绪一时波动太大,赶忙抱着肚子坐下来。

  “你们都在外头候着。”他朝身后的贴身侍卫说完,不管她欢不欢迎,大剌剌的跨进门槛。“不要激动,小心动了胎气。”

  她气极的直喘,“不要过来!你不是走了,为什么还要回来?到底要怎么样你才肯放了我?我不想再看到你,你走!”

  “跟我回去,我保证会好好待你。”晟恺几乎是低声下气的说。

  程思君眼中噙着泪光,笑得好悲凉,“多谢贝勒爷厚爱,民女不敢当,请你马上离开,这种小地方不适合你这么高贵身分的人来。”

  “就算我求你,你也不愿意跟我回去吗?”他又挫败又着恼的问。

  “贝勒爷大可不必如此纾尊降贵,民女承担不起。”他只是哄哄她而已,这次她不会再傻得相信了。

  晟恺瞠目怒瞪着她,从没有女人能撩起他真正的怒气,只有她办得到。

  “你是为了那男人才不跟我走的吗?”他说话的语调里蕴酿着一股危险的气息,还有浓浓的酸味。

  “没错。”只要能将他赶走,她不惜说谎。

  “很好,既然如此,你就别怪我心狠,等他进了天牢,你就等着当寡妇吧!”

  他咧着嘴角露出冷残的笑意,满意的看到她惊恐的表情。

  她怒极攻心的喊:“他犯了什么罪?你不能无凭无据就乱抓人。”

  “他犯的可是滔天大罪,如果我没看错人的话,你的‘相公’应该姓关,在江湖上人称‘青衫侠客’,两年前皇上到江南巡察,途中遇到乱鬟行刺,他就是其中一人,虽然那次的行刺失败,不过他的名声因而大噪,我说得对吗?”

  程思君一脸仓皇失措,“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他就是……”天哪!她不知道有这种事,谋刺皇上是大逆不道的死罪,绝不能害他被抓。

  “只要抓到他,我自然有办法让他招供。”他可以确定自己猜对了。

  “你到底想怎么样?”她颤声的问。

  晟恺敛起笑意,倾身向她,“只要你跟我回去,念在他这些日子照顾你的情分上,我可以暂时放他一马,不去揭穿他的身分,你要知道,他的人头可是值钱得很喔!”

  “你……”她咽下喉中的苦涩,悲怆的喊:“你还要我回去做什么呢?如果你要的是孩子,等孩子生下来之后,我会让人送去给你,这样总行了吧?”

  关大哥对她有救命之恩,又处处照顾她,她不能恩将仇报,既然他的目的只是孩子,那她也只有忍痛割舍,毕竟她没有权利替孩子决定未来,并要他拋弃本就属于他的荣宠与身分,只要孩子能过得好就够了。

  “我要孩子也要你,他的生死全在你一念之间。”他料准她会心软。

  程思君知道他是说真的,沉痛的说:“好,我跟你走。”

  她在桌上留了一张纸条,告知她将固醇郡王府的事,并要他回南方之后代她向菁姨问候。

  ***

  “少福晋,讲趁热把它喝了吧!”从昨天回到醇郡王府开始,就不时有人送补药来给她,而最令她难以忍受的是,他们口口声声唤她“少福晋”。

  “我不是你们的‘少福晋’,请不要这样叫我。”程思君已经忍无可忍,只好出声制止。

  丫鬟们互望一眼,“这是贝勒爷要奴婢这样称呼少福晋的,奴婢不敢不从。”

  “贝勒爷呢?”没有真心,她要虚名何用?

  “奴婢不知道。”主子要去哪里,怎么可能知会她们。

  程思君叹口气,眉尖眼底径是愁郁,“这药我待会儿喝,你们都下去吧!我想一个人在附近走一走。”

  “可是贝勒爷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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